宫渡想着,掏出电话,他想打给钟好,向老大汇报这里的情况。让老大马上向上报告,立即采取措施。
电话打半天,没人接听。再打,还是盲音。宫渡不敢再打了,因为现场越发乱。就在扭头之前,宫渡忽然看到,刚才两个老太被人群挤翻,一个想扶一个起来,结果两个同时被挤倒了。
跳下石头,宫渡奋力朝那边挤去,可是他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就挤不动。前面传来人们的嘶喊声,隐约能听到老太太的呻吟。宫渡心想完子,这一挤翻,再想站起来,哪有可能?
就在他急得想干吼时,忽地看见两个值勤警在边上。宫渡奋力挤过去,一把抓住一个,大声喊:“老太太,老太太被挤翻了,马上组织人员疏散,救老太太。”
值勤警也是发现老太太被挤翻,才朝这边来的。听见宫渡声音,不耐烦地说:“这么多的人,怎么疏散!”
“拉人墙!”宫渡喊了一声,先行伸出胳膊,边上看到的人也感觉到情况不妙,于是一个个的,主动拉起了人墙。
大约十分钟后,人墙里里外外拉了三道,人流是阻隔出来。可是两位老太太已被踩踏得气息奄奄。
“马上叫救护车!”宫渡一边命令值勤警一边扑向老太太,开始做人工呼吸。
值勤警中的一位似乎不明白,他有什么资格指挥他们?宫渡抬起头,恶恨恨地瞪了值勤警一眼,又吼:“我是警察,叫宫渡!”
接下来的救治就顺畅了些,等救护车赶到时,两位老太已缓过气来。互相拉着手说:“这钱不要了,让他花去吧,咱保命。”
人群最终是防暴警疏散开的。来了两车防暴警,大约有四十几号人。他们一边喊话,一边组织疏散。有些人不肯离去,吵着见不到苏凌风不回去。宫渡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苏凌风。苏凌风竟然接了。
“苏凌风,你下来看看,这一广场的人会用把你踩死!”
宫渡吼完,苏凌风说:“我不下来,钱不是我卷的,他们有种就把卷钱的人抓来。”
“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但我这个混蛋还没混到底。”
一听苏凌风耍无赖,宫渡也没招了。再看一眼广场,又觉得苏凌风不下来也是对的。下来,怕是引发的混乱更大。
直到晚上六点四十,广场这里才算安静下来。看着遍地狼籍,宫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衣服早已湿透,跟他一起拉过人墙的两位值勤警累得躺到了地上。
宫渡拖着疲困的步子,朝那尊雕塑前去。
每每到这里,每每看到这尊雕塑,宫渡就会抑制不住地想起母亲杜岩来。
他来到雕塑前,眼里忽然就浸满了泪。
他再次想起了十四岁的那个雨夜,想起了冒烟山,想起了风雷崖。
一个影子在他眼前一晃,忽悠一下又不见了。
宫渡猛地转过身,朝影子追去。
可影子也像是发现了他,加快脚步朝雕塑相反的方向走去,几乎是在小跑。
她来这里做什么?
是看苏凌风的笑话,还是替苏凌风担忧?
宫渡一边追一边心里想。刚才他分明看见了吴嫂吴月姝,可转身追时却又不见了。正张望着,就见吴月姝已钻进广场南边一条巷子。宫渡加快脚步追过去,快要赶上时,一个人影突然从巷子里钻出来。
宫渡本能地停下脚步。
那个影子他认识,是吴月姝儿子吴启刚,外号刚子!
刚子斜过眼来,跟宫渡目光一对,也就那么一两秒钟的工夫,他手一挥,一辆越野车驶来,刚子打开车门,将吴月姝扶进了车。
刚子往副驾驶那边去时,再次将目光伸过来,跟宫渡对了对。
宫渡没敢追过去,刚子公然出现在广场,出现在凌丰集团楼下,多少让他有些惊愕。再说这个时候追过去,他怕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他在脑子里使劲想,这对母子,又在合唱着什么戏?
还有,不是说灭门案那边,不是在全力抓捕嫌疑人李光和刚子吗?他怎么敢大大方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