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李活风尘仆仆赶来了,他又去了一趟麻古坡,去了乔树根家。
李活查清了几样事。
温航果真跟李镇道死亡案有关,目前虽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参与了谋杀,但可以确定,当晚他就在小二楼,而且目睹了李镇道死亡过程。
李活甚至怀疑,对李镇道的谋杀,是温航跟于红红早就预谋好的。
李镇道死亡后,温航母亲为了保护儿子,从市医院开了一张证明,让温航去北京住院,并且率先放出风来,说温航去了北京。
可是这小子不听母亲安排,事发第二天,他就跟于红红在一起。温航显然知道是于红红杀死了李镇道,这段日子温航所做的一切,就是想把于红红窝藏起来。
乔树根死亡那天,温航开车去过麻古坡,乔树根是他下属,他想借乔树根老家的房子,让于红红暂时躲在那里。没想乔树根半路出事,掉下山崖摔死。温航将车开进麻古庙躲藏,在庙里碰到了两位村民。他拿钱买通了两位村民,从两位村民口中获知李活他们从山崖下搜寻尸体的经过。他在庙里一直躲到天黑,才开车返回银河。
返回银河途中,他因为紧张,加上夜里光线不好,山路他又不熟,在一个叫西峡的地方,车子驶离路面,撞到了一颗山石上。
温航和于红红弃车而去。车子是后来他母亲打电话,让刚子找人拖回县城维修的。
李活找了县里交警,交警证实了这件事。同时也找到了当时修理车子的那家修理厂,修理厂老板还有修车师傅都证实了这点。
“平安修理厂又是怎么回事?”钟好问。
未等李活回答,宫渡插话道:“在县城修时,刚子没换轮胎,回到银河,听说麻古坡死了人,才记起要换轮胎,于是又将车子开到宋平安那里。”
“是这么回事。”李活点头。
钟好瞪了宫渡一眼,心说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
李活接着说,麻古坡出现的另一辆车子的确是省里一家单位的,但他找省里交警部门核实,那辆车子早在一年前就以抵帐方式抵给了国栋集团,只是没有办理过户手续。这也跟熊国栋这种土老板的心理有关,他们喜欢坐政府部门的车子,哪怕车子再破,在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熊国栋将辆车子的车牌变更到了自己的车上,那辆车一直没挂牌。
“乔树根的死跟熊国栋有关?”钟好再次插话。
“不会。当时熊国栋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指派的。”
“我就说嘛,死人还能做案?”
李活说:“我们怀疑,是有人指使光子跟踪乔树根,倒也不是想谋害他,是想恐吓。也有可能是追着要那页缺失了的记录。当时车子里坐着三个人。中间有人抢过方向盘,故意吓唬乔树根,结果动作过大,车子几乎就要撞上乔树根,乔树根本能地想躲,这才失足摔下山崖。”
“光子这人什么背景,支使他的是谁?”
“光子就一混混,早年打架斗殴,进过几次看守所。后来就在银河混世界,谁给钱替谁办事。具体指使他的人,目前还没查到,但我们已划定了重点。”
“光子呢,有消息没?”
李活摇头。
袁牧野一案目前还无大的进展。光子杀死袁牧野后潜逃,李活他们发布了追逃令,但至今找不到一点光子的讯息。
包括该案另一名当事人,光子女朋友呓呓,目前也没有下落。
钟好沉吟一会说:“其他的我都同意,有一点证据不足,你们都说是于红红杀死了李镇道,理由呢,她跟李镇道并无什么过节,一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吧?”
李活还在考虑怎么说,宫渡又抢话道:“怎么没有过节,当年于红红从艺术学院毕业,想进电视台,就是李镇道带她去见市里一重要人物,正是靠着这个人物,于红红才顺顺当当进了广播电台。当然……”宫渡顿了一下,又说:“她也付出了代价,她的第一次,应该就是那时候献出的。”
钟好暗自吃惊,这条线索他一直没跟宫渡讲,想不到这小子连这些事都挖了出来。
“接着讲!”既然讲开了,钟好也就不再回避,索性就让宫渡把查到的一并讲出来。
这同时也是他考验宫渡的一个过程。
他冲李活使个眼色,意思是让李活别插话。
宫渡接着说:“当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久远,于红红就算对李镇道有啥想法,也让时间给冲淡了。况且她自己后来又走上那么一条路,这些事对她来说,也就不值一提。”
“那她怎么又杀人?”
“意气用事。”宫渡说了四个字。
“意气?”钟好表示不能理解,杀人还能用意气?
“事实的确是这样,她中了邪。”宫渡模棱两可说了一句。
“中邪?”钟好又是一惊。
站在边上的李活耐不住了,冲宫渡道:“你就直说了吧,老大面前卖什么关子?”
宫渡咬了咬牙,看来他要说的话,的确难以启后,把自己也憋住了。狠了半天劲,终于说:“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李镇道却要阻止,所以……”
“她会爱上人,笑话!”钟好不满起来。又道:“你忽一会说温航爱上了于红红,忽又说于红红爱上了别人,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爱?”
“这是两码事,我说过温航心理有问题,他那是单相思,于红红绝对不肯接受的。”
“不肯接受他还帮于红红做什么,换了是你,你会帮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宫渡想了想,郑重点头:“会!”
“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