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抿唇失笑,起手帮她将茶水续上:“在燕京,姐姐你们没受伤吧!”虽然那时候自己不清醒了,但她肯定萧清越一定是去救她了。
萧清越瞅了她一眼,扬唇一笑,压低声音道:“你是想问那个人吧?”
她默然不语,本是想出手帮助大夏,到头来却惹祸上身,害人害己。她以为自己已经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可是如今这样的她,如何才能对抗大昱,报得血仇?
她得快点养好伤,回去漠北早做准备才好。
“小烟,小烟……”萧清越拿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她骤然回过神来,歉然一笑:“姐姐。”
萧清越望着眼前的人不由心头酸涩,那瘦削的脸庞颧骨高高突起,令人心疼不已:“燕京动乱,救你的也不止一个百里行素,伤好些去中州看看他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从接到消息,只有两天时间,我们只能和西楚合作打进燕京,一路他总是第一个过关斩将,区城到丰州的连番作战本来就已经体力消耗严重,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攻城对战,才赶到了燕京城,为了护着你也受伤不轻。”那么数百斤的刑架,他都扛在了身上,木棍都刺在他的后背,被他生生的拔了出来,那场面纵是这见惯血腥的她也不由皱眉,萧清越扬眉望着她,唇角勾起灿然的笑意:“姐姐很高兴,你没有看错人,现在放眼三国,谁都知道你已经是大夏的皇后了。”
她闻言淡眉微扬:“什么皇后?”
萧清越无奈的笑了笑,抿了口茶道:“反正现在大夏人人都知道你已经未来的皇后。”想起飞云骑那一伙人轰轰烈烈的抢皇后计划就不由好笑道“现在整个飞云骑都等着你去中州大婚喝喜酒呢?”
她闻言垂眸望着手中的茶杯,抿了口茶道,默然不语。
萧清越起身到边上的柜子里取出锦盒,放到桌上,拍了拍盒子:“这全都是中州传来的信,一天一封,倒是勤快的很,我都帮你存在这里了。”
她默然打开锦盒,最上面的一只信封,歪歪斜斜写着大大的字:娘。
萧清越头疼的抚了抚额,笑语道:“无忧在学写字,估计是他写给你的。”她是真服了那父子两个了。
她取出信封,摩挲着那稚气的笔迹,唇角绽起微微的笑意,心头涌起莫大的激动和喜悦,拆开信,纸上的歪歪斜斜,还墨迹一块一块的,大大地写着几个字:娘,无忧想你,回来。
“无忧长大了。”她浅然而笑,眉眼间染上温柔,她的无忧写给她的信,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他了,他该长高了,长大了。
萧清越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难得那孩子懂事的很,就是不知道他亲生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中州之时,她也极力打听关于无忧生母的事,飞云骑上下都是只字不提,守口如瓶。
她细细将信件一封一封地拆阅,每封信很短,寥寥数字,只是写了些琐碎的小事。
烟落,丰州的战乱平定了,灯里上元灯节很热闹,天上很多许愿灯,我买了灯,许了愿,望你平安。
烟落,府里栖霞阁那里的莲花开了一湖,比去年都早了一个月,无忧吵着要给你写信,给他找了教书先生,他学得很认真。
烟落,区城有北燕的旧部作乱了,死了很多人,突然发现人的生命好脆弱,你答应我的要好好活着,我也好好活着,等你回来。
烟落,漠南追风族趁乱攻打漠北了,我派人去助战了,那是你的心血,不会让人抢了去。
……
每一封信几乎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她可以想象的到这一个月他奔波在战乱后的呼城忙碌的样子,没有绵绵的情话,亦没有动人的词句,只是很平凡简单的话,却字字句句都透着远方那个人相思无尽的心情。
她微微抿着唇,黯然无语,百里行素不知何时站在了背后,瞅着桌上的信,懒懒地出声:“中州那家伙又给你写情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