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暌违(2 / 2)

霜染孤城花未眠 曜桑 1826 字 2021-04-18

沈鸿轩见状也不好再笑,用手顺顺心口,深吸一气,突然灵光乍现:“我明白了!那个李广德八成是因为沉容姑娘才自愿去沧州投军的。我说他怎么那么不要命呢,原来是为情所困。”想到这里,又不住唏嘘短叹了一回,紧接着又劝慕容恪:“殿下,我知道你对沉容姑娘情深义重,但过去了的事儿也不用太介意,往后肯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你看着办吧。”慕容恪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随即转身出了崇文馆。

现在正是下午时候,午间方才与沉容用过午膳,出来见了沈鸿轩一面,此时步子又不由自主的朝清风殿而去。想到这儿,他脸上不禁带了几分浅淡笑意——被贬的这些日子,几乎日日与她形影不离,却仍有一日三秋之感。

平常总是殿门大敞的清风殿,今日却将门紧闭起来,不过开了几扇窗。慕容恪不禁奇怪,愈行愈近,随之听到几声细弱如游丝的琴音,更觉好奇,走到门外凝神细听一阵,果然是有人在弹琴,不过断断续续算不上是一首曲子。

应是沉容在练琴。他这样想,脸上浮出笑意。

伸手推门,但觉幽香阵阵、冰凉沁骨,直让人耳聪目明,精神一振,当不是宫中寻常所熏之物。正寻思间,突然闻得珠帘一响,有美人搴帘而出,定睛一看,却是紫雀。

紫雀欠身向他一福,随即挡在他面前,语气冷冷道:“殿下请暂时不要进来。”

这丫头对人冷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算起来,应当是从七夕那日开始的,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说话时,除了对沉容细声细气,对旁人都是一味的冷淡,就连他也不能幸免。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不至于为了这些细枝末节治她的罪。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周姑娘正在殿里,她尚未婚嫁,不适宜与殿下见面。”

“周姑娘?”慕容恪首先想到的便是周清月,不过她现在应当是怎么都不愿来东宫才对。里面的人在弹琴,琴……“是周清澜?”他十分讶异。

紫雀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想:“正是。周姑娘今日来太后宫中见妹妹,娘子知道以后,便命人请了她过来。”

“请她来做什么?向她学琴?”慕容恪不由莞尔。其实沉容镇日待在这宫中也无甚事做,若是能有点爱好,那自然再好不过。

“是,”紫雀答道:“娘子原本也会弹琴,只是进宫以后荒废了。七夕的时候见周姑娘弹琴便很羡慕,想着要寻一把好琴,重新再练一练。”

“她要寻琴?为什么不说呢?孤这里有一把好琴,改日给她送过来。”

外面这厢在谈话,里面那厢的琴音也止了,窸窸窣窣的说了些话,沉容款款拨开帘子出来,一见他便笑,软绵绵的假意推他,口中说着:“殿下快走吧,你在这里,人家周姑娘都不肯教我弹琴了。”

慕容恪把手搭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故意道:“哎,你都开始嫌我烦了,原来学琴比我还重要。”

一旁紫雀见了这幕,略觉尴尬,微微欠身退下,回里屋去陪伴周清澜。

沉容把头埋在他怀里笑道:“臣妾可不敢觉得殿下烦,倒是殿下,日日见臣妾不觉得烦么?”

“若是再见个五十年,说不定会。”

沉容嗔视他一眼,见他笑意如三春融雪,暖不可言,不由的心里一动,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随即害羞的窝到他怀里,吃吃笑道:“那可不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慕容恪宠溺的盯着怀中的人儿,突然眼中掠过一丝促狭,道:“你知道么?李广德去沧州投军了。”

沉容一愣,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个,但前番经历了陆长州与太子妃之事,她不想让他疑心,只得佯装狐疑的抬起头来问:“是么?他何时去的?”

慕容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错开目光道:“应当就是和沈鸿轩一起去的。方才沈鸿轩告诉孤,李广德因军功被封了承节郎。”

等来的是好消息而不是坏消息,这使得沉容松了口气,抬头对着慕容恪一笑,附和道:“那也是他的福气。”

慕容恪微微挑了挑唇角,淡笑道:“若是以后他有出息做了大将军,你可还会对他动心?”

沉容两颊一红,美目含嗔,粉拳在慕容恪胸口捶了几下,不满道:“殿下就会拿我取笑!什么动心不动心的,我才不知那是什么呢!他是承节郎与我何干?是大将军与我何干?只是他若做了大将军,我倒可以帮紫雀考虑考虑。”

“好好好,孤知道了。”慕容恪望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紧紧将她箍在怀中,小声在她耳边呢喃:“我知道了,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任何其他男人都看不上眼。”顿了顿,表情陡然转冷,哂笑道:“包括那个陆长州。”

沉容一惊,想到迎宾宴那晚发生的事情,难道慕容恪已经知道了?她拿不准,便只装傻看着他。

慕容恪爱惜的抚过她的面庞,望着她的眼神温柔无比,“太子妃、邢良媛、还有紫雀,怕是都跟陆长州有些关系吧。”

“紫雀她……”

沉容刚要为紫雀辩解,便被他笑着打断:“紫雀有权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你不必为她遮掩。只是另外两人,实在是叫孤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