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朝堂乱(2 / 2)

霜染孤城花未眠 曜桑 1864 字 2021-04-18

“太子……干预军政,暂时剥去其听政议政之权,但于削藩一事有功,赏钱一万缗,绸缎五十匹。”皇帝平静的环顾了一圈臣下,目视高演,随即疲惫起身。

也就是说,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太子都不会对朝堂产生任何的影响。这个结局,总算平息了一些人的怨气,他们幸灾乐祸的目视太子,将藩国被削的怨怒全部发泄到他一人身上。

“退朝——”高演长喊一声,于是百官依例下跪山呼万岁,恭送皇帝远去。

礼毕,慕容恪起身,罔顾周围人看戏似的目光还有快意恩仇的欢喜,疾步追上后面一位绿衣袍的谏官,笑道:“司谏稍等。”

吕司严有些惊讶的回顾看他,似是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自己说话,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平静的向慕容恪行礼道:“见过太子。”

周围人见到这副场景,不由都停下了脚步不肯再走,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认定了太子是来找吕司严的麻烦,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戏,但也一边摇头说太子不智,纵然被人参了这么一本,心里愤懑难平,也不该这个时候去找人家算账。

太子和颜悦色,问道:“司谏为何一定要皇上治孤的罪?”

吕司严微微抬眸看他一眼,淡然道:“无他,只是每日早朝都要上演这么一出,殿下不觉得烦么?早日解决了,对于殿下而言,不也是一种解脱?看到既定的事情与终日猜测不定相比,还是前者更好吧。”

太子一言不发的看了他许久,面色并不凌厉,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良久,方才举目去望那殿外清明天空,纤尘不染,鲜明如玉。他淡淡一笑,又问:“那么司谏以为呢?孤究竟应不应当提这个主意。”

吕司严沉默片刻,答道:“对于大周而言,应当,但对于太子本身而言,不应当。”

慕容恪颔首微笑,道:“那么,司谏当真以为,孤是想借此事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这次吕司严沉默了更久的时间,最终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吕司谏原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此,孤便放心了。”慕容恪向他含笑点头,最后潇洒的甩袖而去,不禁让吕司严微微怔忡——他方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后慕容恪并未立即回东宫,而是在半路上被内侍叫去了皇帝的轩台阁,在政事阁之侧。以慕容恪现在的身份,已不再适合踏入政事阁。

轩台阁里燃着安息香,静谧无声,高演引慕容恪进入内室,皇上正歪在榻上假寐,听到响动,便悠然睁开眼,定定看了他许久。

慕容恪见礼毕,两人再相对无言。

约莫是觉得累了,皇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处,微垂眼帘道:“不是朕不愿意保你,只是情势所逼,不得已为之。”

慕容恪默然,只点了两下头。

“夺了他们的兵权,多少要给些交代。”

慕容恪仍是沉默。

“朕……准备召韩硕回来。”

慕容恪眼帘一动,随即又忍不住在心里苦笑——终于,自己的牺牲换来了回报。不过这又算什么呢?他父皇筹谋的多好,废了他的权,让沈鸿轩留在沧州御敌,以后朝堂便是魏王党朋的天下,互相提携,又会给沈鸿轩多少生路?太子已失势,拥护魏王必成大势所趋,但凡是魏王的意思,朝中又有谁敢去反驳?

吕司严?慕容恪脑海里猛地跳出来一个人的名字。忽而又觉得自己可笑,吕司严敢与他针锋相对,难道就敢与魏王争锋相对了么?更何况,他本人是不是受了魏王的指使都还未知晓,又怎敢擅自寄希望于他?

于是他毅然决然,跪地向皇帝请求道:“儿臣恳请父皇召沈刺史回来。”

“为什么?”皇上不禁讶异。

“韩硕经验还不足,不如就让他留守沧州,养兵演习,多有裨益。若是战事起了,再叫沈刺史去支援也不迟。”

如若不如此,魏王定然会乘这段时间给沈鸿轩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口诛笔伐,让沈鸿轩再也不能立足于天下。

皇帝沉默,日影渐移,透过窗格照耀在慕容恪的脸庞上,他的神情真挚,言辞恳切,一二缕落入他的眸中,燃起一片奇异金屑般的色彩。

“好,朕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