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时，林缈又看了看墙上那副油画。

这才理解医生说的对待珍贵事物眼神里的渴求却又憎恨的矛盾。

稀里糊涂的坐上车。

萧彦见她一直出神，便拥着肩将她抱了过来，手安抚的拍在她的后背上，“没事吧？看姚医生的表情，你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都是他自欺欺人的揣测罢了。

林缈在他肩上摇了摇头，“还好，不算严重。”

离开拥抱，她竟然觉得自己舒缓了一口气。

为了让萧彦放心，她又重复说了一遍，给萧彦下了一针定心丸。

“而且这些我自己可以调节的，你真的不用太担心。”

见林缈没事，萧彦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和眼神都温柔下来，“那今天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刚好出来了，就去放松放松？”

车子启动起来。

林缈眼睛看着挡风玻璃前方。

“去墓地吧。”她说的沉重，“你应该知道让让葬在哪里了吧？”

忽然刹住车。

萧彦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缈，现在他们的状况都不太适合去那个地方，林缈的情绪也只是看似稳定。

“过些天再去吧？”萧彦试探着她的口风。

“我真的没关系。”

挡风玻璃外有强光直射，林缈眨了眨眼睛，她觉得很难受，分明才是春天，整个人却像是被放在火炉炙烤一样。

有些事倒还不如一气呵成的做完好。

她想着萧彦已经把车开起来，他永远拗不过她。

墓园离市区本来就远，他们下午出发，到的时候已经隐隐见到了夕阳，余晖还没收起来，墓园里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

站在外面林缈却没有勇气进去，她也只是站在那里。

“算了，我不打算进去。”林缈站在萧彦身边说出来，倒不是因为害怕什么，只是不想打扰到已经逝去的人。

她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一辈子里会来过这么多次墓地，每次祭拜的都是不一样的人，却也都是和她有过瓜葛的人。

萧彦扶着她的肩膀，他们一起走到这里来跟从前做一个和解。

“他现在一定又投到一个幸福的家庭里了吧？”

“一定。”

夕阳照的他们面颊和暖，又是春天，到处都显得温暖。

就算站在这种地方也丝毫不觉得阴冷，林缈重新系了系脖子上的丝巾，她看向里面的一片寂静，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种平静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的。

原来之前的恐惧和梦魇都是因为孩子，她没能保护好让让，也没能保护好新生命的到来，甚至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是心里害怕又愧疚罢了。

来看萧让，便是要把这份愧疚全部消弭掉。

每天都有生命的离去和消失。

林缈唯一觉得欣慰的是还有枯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