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将题目做完，大多都是一些平时琐碎小事的问题，做题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压力。

将做完的试题还给医生后。

他仔细的看了一遍，林缈这时候才觉得更加紧张，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实际算不上太严重，只是一直睡不好，有时候吃安眠药倒是有效。

可毕竟吃多了副作用会很强。

姚医生把试题放下，他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目光轻松自然，“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份测试了拿多分？”

每个来看病的人都会想知道吧。

林缈却摇摇头，“我自己的情况还算正常，我知道。”

这个医生是萧彦刚认识不久的，为了给林缈治病，他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这里。

萧彦和林缈的感觉很不一样，姚医生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便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是有些诧异林缈的回答，但也不算太多，点头笑了笑，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我能猜到一点，毕竟你看上去跟我以往接待的病人不太一样。”

他还是用了接待这个词。

林缈在心里便重新把他当做医生来看待，“您是说我情况比较严重还是别的意思？”

“你很喜欢外面挂着的那副油画吗？”姚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用了另一种方式。

林缈没有否认，她没吭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房间里的一切现下忽然有些诡异，她低头看着自己坐的这把黑色椅子，都觉得泛着寒气。

“你想知道那幅画的故事吗？”

“一幅画而已，会有什么故事吗？”

她的话似乎在彰显自己的无知，姚医生没有笑她，点点头，“当然有，每一个物件都有它的生命和故事，如果你把它们看做是活着的个体，会很有意思。”

“所以那幅画是？”林缈不喜欢这一套，都太假，如果每个物件都有生命，那它们必然是不快乐的。

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姚医生站起来，手摸上窗子边的框架，“那副画里的小女孩因为从小生活富裕，像个公主，于是骄奢成性，可长大后又遭遇变故成了乞丐。”

“所以她舍不得吃那颗苹果？”

这样的故事其实有些俗套，和大多博同情的套路差不多，林缈没什么别的感受。

在不听故事前倒对那副画感些兴趣，可听完却觉得也没了什么意思。

“不是，”姚医生转过头，光线的交错遍布在他的脸上，“那个小女孩不是因为舍不得吃那颗苹果才捧着，而是因为仅仅只是一颗被咬过的苹果，她却必须要珍惜的捧着。”

从进来开始，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一道题目。

选择哪把椅子，做题目的时候用那只笔，唯独那张试题，里面都是随便出的题目，对她的病情没有半点帮助。

为的只是让她把情绪放松下来，像是考完试的学生，只要试卷收了上去，一切都可以听天由命。

“你觉得那个小女孩舍不得吃那颗苹果是因为你一直自卑，”姚医生坐下来，他的椅子是白色的，对应着地上的太极图案。

他像是坐在林缈的对立面，“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童年是不是不太幸福？”

“什么叫不幸福？”

林缈此刻对不幸福还没有太准确的定义，是吃不饱穿不暖才叫不幸福，还是每天遭遇一些恶毒的谩骂和毒打叫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