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所有好坏不一的回忆纷纷沓至而来。

林缈闭了闭眼睛，忽然又觉得说不恨也轻巧，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锋利的言辞。

那些东西回想起来仍然像针在脉搏里游动，痛的她脊骨发冷。

睁开眼睛，忽然又撞进萧彦看似柔软的眸光里，她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心跳的厉害，藏不住的是感情，这东西总是要从眼睛里跑出来，看着萧彦瞳孔，她恍惚以为他还爱自己。

“恨不恨也不重要，”她苦苦笑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跟萧彦说还是提醒自己。

萧彦刚刚柔和下来的眸光又沉下去，他掐着冰冷冷的语调，有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很重要的，这很重要。”

他重复了两遍，那就是真的很重要。

林缈没有再笑，回答这样的问题必须要认真些。

这样想着，她微微出声，很低很哑，较好的面容配上这样的调子怎么听都是细软柔媚的。

“嗯，”她先是认下，在话隙的空档里，她看到萧彦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接起刚才那个重击下去的字眼，林缈声音不变，“你也个很好的人，我原本是害怕把那样的事情告诉你，我不希望在最后还让你记恨上，你不恨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做不到你那么大度。”

她的话让萧彦的心都跟着跌宕起伏起来，面上维持着平静。

他又听见她说：“但我想，我可能不是那么恨你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错，在一起的时候是你在包容我，包容我的坏心思和倔脾气，我知道你那个时候爱我，女人都喜欢反复试探，我也不例外，和你分开的时候总是会想着你的好，在一起了又想着那些不好，我这样的性格也害了你，你累了，现在找到能让你栖息安稳的人，我祝福你。”

萧彦来不及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

又看到林缈泛红的眼眶，她一脸轻松。

“所以，你问我恨不恨你，我的答案跟你是一样的，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从来就是一种人。”

字字句句内容太多。

林缈说完，仿佛是卸下了半生的重担，她庆幸在临走之前还能跟萧彦这样说话，一切都能解开，她不必带着遗憾离开也是一种幸运。

萧彦不想再去分辨她话里别的意思，他听到的只有“我的答案跟你是一样的”。

他不说话，眸光灼灼落到林缈脸上。

“很惊讶吗？”她问他，自己也笑了，“我也很惊讶，你问我之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用说太多，这就够了。”

萧彦从口袋里把手拿出去，他试图去握她的手腕，察觉到他的意图，林缈不动声色的躲开，倒不是在防备他，只是觉得这样不妥，就算没有了恨和误会，他们之间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她有她的原则和底线。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萧彦没有生气，言语更加柔软，温柔淌出来，林缈忽然感觉到紧张，是比刚才更紧张，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发酵。

比起恨不恨这个话题，她其实更怕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