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楼要往左拐。

绿灯闪烁跳起时，萧彦犹豫的停在原地。

他还能舍得把她送回那个地方吗？

“林缈，你还要回琴楼吗？”他没有看她，目视着前方等一个回答。

她醉的睡了过去，翻过身朝着座椅里面，眉头渐起一层烦躁的神色。

萧彦转过左路。

他车速放的很慢，迟疑间在等着林缈的答复。

这种时刻心头是一团乱麻，适合抽支烟，车子靠着路边缓缓停住，萧彦摸了几个口袋也没有烟盒。

皱了下眉。

从座椅的缝隙中探出手去抓林缈柔软无骨的手腕。

脉络在指尖凸起。

他按下去，觉得无比真实。

她喝醉了，面朝着座椅趴下，静谧中还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萧彦想听清楚。

就真的靠近了过去。

这个姿势格外艰难，半个身子挤过缝隙一只手把林缈的脸抬起来。

她脸上的红晕十分可爱。

配上那条毛绒绒的围巾，拖着她的下巴，整张脸埋在里面，又娇又软。

许是感受到了被人翻动，她情绪忽然变差，瘪着嘴仰头。

“又在生什么气啊？”萧彦自知她可能听不见，也不会回答，还是凑近了想去闻她身上的香味。

她实在像是摆在盘子里精美可口的食物。

在理性和感性的纠葛中难以取舍。

仿佛吃了她，就会破坏掉她的美感。

萧彦虎口探进她温热的围巾里掐住下巴，拖着她的脸凑近了，“要一直这样乖乖的就好了。”

他在叹，带着期盼。

说完又觉得是空话妄谈，和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许诺，本身就有些可笑。

这话在平日里，他是不敢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

怕是林缈听了会笑话。

她眸子在眼皮下滚动了下，忍着脑门丝丝的震痛睁开眼。

“嗯？”林缈朦胧着视线扭头甜软的笑了下，双手学着萧彦的动作捧起他凑近了脸，不假思索的亲上去，辛辣的酒味从舌尖细细碎碎的渡了过去。

感官沸腾着，她半眯着眼，瞧见萧彦额头凸起的青筋和汗意。

牙齿咬了他下，又欲擒故纵式离开他的唇，熟稔的念叨：“警察哥哥，接吻的时候要认真。”

林缈的睫尖合了两下。

闭上眼，又是一片黑暗。

她迎头要倒下，手摩挲着滑下萧彦的双颊，好在是喝醉了。

暗影筹光交错，道路飞驰而过的车辆闪着车灯，从萧彦沉下的眉角掠过，一瞬间，刺痛了他饱受情欲纠缠的眼。

差那么一点，

就要再次沦陷进去了。

他的眼前不止是林缈熟睡过去安然的脸，倒带般的景色在大脑里组成无数零碎的片段，他捧着玫瑰站在雪里等她，带她坐在海边的教堂里，那枚订婚戒指被扔进抽屉的角落。

婚礼那天的雨是彻骨的痛。

矛盾的情绪在心底泛滥成海。

萧彦眸子空洞了些，挪动僵硬的身体坐回驾驶座。

他点着方向盘，眼中无穷无尽的黑暗。

雪夜丝毫没有减弱人们取乐的心思。

外界里的风和雪，在走进琴楼听曲儿喝茶的闲散人来看只是增添了些孤单的情味。

在这种极端下走进去，仿佛才是真正有情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