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常文城,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空城,花街柳巷紧锁大门,琼楼玉宇只染寂寥,家家户户灭去了灯盏,黑暗无情地吞噬了这座不夜城。
人人都无心睡眠,躲藏在被褥之中瑟瑟发抖。
但在虞府后院中,却是灯火辉煌的一片。
白林和他的新婚娘子共居一室,不是因为恩爱,而是因情况所迫。
自从城中下达了封城的消息后,他便被困在了这虞府之中,和虞渐晚共处一室,不仅要强忍着身体中窜动的毒素,还要听着姑娘叽叽喳喳的唠叨,耳根子没有一刻是清净的。
白林都不禁怀疑这小丫头是不是麻雀精转世!
这不,话唠的姑娘又嘀咕了起来:“啊,都被关了一天一夜了,这还得被锁到什么时候嘛!看来今年的花灯节是过不成了。”
虞渐晚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上茶杯,无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花灯节?”白林费劲地从倚靠的床榻上走下,踏着沉重的伐子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而神游在外的虞渐晚则是被他吓了一跳:“哎呦妈呀,你怎么起来了?不再休息一会?不然一会再晕过去,可没大夫来给你诊治了。”
她嘴里说出的话虽是不太好听,但归根结底,也是出自于对白林的关心。
“我白林才不是那么虚弱的人,那日昏倒,也只是近日身子骨乏了些罢了,休养片刻就好了,晚晚无需为我担心了。”
白林朝着身边人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好似都快荡漾出一波春潮,但在他这张苍白的脸上,却显得额外格格不入。
他在努力地抑制着那翻腾的苦楚。
但需是因这抹笑意,令虞渐晚结巴了话语,红晕攀藤上了脸颊。
“谁,谁谁担心你了!自,自恋鬼!”她的眼神飘忽,不敢再与男子对视。
“谁担心我,谁心里自知。”白林打趣着她,随即又问出了心中问题,“娘子还没告诉我那花灯节是什么呢。”
“花灯节你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西山中人都不过的吗?”虞渐晚诧异地摆摆头,续而为他道来,“花灯节那可是常文城一年一度的盛典大会,就在每年的四月初三。届时,常文城中家家户户制花灯,悬红丝,在清月河上,还会举行赛花灯大赛呢,好不热闹!”
小丫头说着,瞳孔中闪现出了阵阵光芒,语气都不由得地欢快了几分。
“四月初三,那不就是五日之后?”白林问。
“对。”虞渐晚点点头,但很快却暗淡了神色,“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这花灯节是过不了了,只可惜我为这花灯节,还苦苦准备了一番……”她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微弱,但还是难逃白林耳朵。
“晚晚可是准备了花灯?”
“才,才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虞渐晚连忙进行反驳,“我虞渐晚怎会亲手做花灯呢,再说了,那都是小孩子喜欢的,我才不喜欢呢!”
“好好好,晚晚说什么便是什么,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着吧,我睡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