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朝廷?
这番说辞,若是被当朝之人知晓了,那便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花赫儿说的坦荡,倒让人有些不自觉的敬仰。
修学堂,修恭顺堂,这等事在之前是前所未有过,即便历任县令中有想过的,却也被现实打败,毕竟这些处处都要钱,而来青天县的县令,多少是清贫出身,才会被扔到这么个地方来。
管急了吧,没资格。
不管吧,上头交代不过去。
简直两头不是人,搞不好还得被百姓的口水给淹死。
丁府虽然给出了人力,可当丁府的管家领着清一色的老学究出现在县衙时,花赫儿还是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些人有没有学问她不知道,但是这些人一看教出来的弟子,必然跟他们差不离十。
于是乎,花赫儿跟苏大当家的这么一商量,便将胡汉三给拎到了学堂,专门教授武艺。据说胡汉三的武艺虽然不成体统,但是最管用。
有苏大当家的作保,花赫儿自然是放心的把人交到了胡汉三的手上。
陆陆续续的,各科都找到了合适的老师,可花赫儿却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聘任书就这么挂在县衙门口,一连过了好几天,都没人来揭。
这日,花赫儿与苏冥朔约好一同去城外走走,两人刚换好衣服从县衙出来,门外忽的咚咚擂鼓声响起。
鸣冤鼓。
这花赫儿就不得不理了。
她无奈的扭头去看苏冥朔,苏大当家的蹙眉,朝着一旁的寒山使了个眼色,寒山立马去探。
我看过了啊,这几天没有什么偷鸡案,也没有什么摸狗案,哪里来的冤情?
说着,她不由得摩挲着下巴,难道是我遗漏了?
苏冥朔转而握住她的手,转身往大堂走去,轻声道:等下就知道了。
寒山不多时便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个青年。
不,准确的说,是补丁满身的青年,虽然身上满是补丁,可那少年衣裳干干净净,脸也洗的干干净净,一双白嫩的手上伤痕遍布,粗糙的很,看起来像是经常敢粗活的样子。
少年一板一眼,撩袍,下跪,行礼,规规矩矩,没有分毫差错。
花赫儿看着少年,见少年抬起头,与他对视,大人,草民有礼了。
这少年身上有种很气质,淡如菊,冷如水,不攀附,不畏权,眼神纯澈。很干净的一个孩子。
这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目清冷,与苏冥朔不笑的时候,倒有一分神韵相似,不过他没有苏冥朔的那份贵气。
你是来揭榜的?
花赫儿开口问道。
少年深深的看了眼花赫儿,摇摇头,不,草民只想跟大人借一些银钱。
借钱的!
花赫儿顿时想笑,这少年有点意思。
毕竟天下百姓这么多,谁敢到县衙借钱?
见花赫儿不语,少年面色微红,神情凝重道:我会加倍还你的。
少年的神情认真,让人不得不正视。花赫儿不由得坐正了身子,仰头看向少年。
身侧,不等花赫儿回话,苏冥朔便起身走到桌案后,提笔写了起来。
花赫儿连忙凑上去一看,却发现苏冥朔竟是出了一道题,如何解决解决流民暴乱?
两人对视一眼,花赫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看向少年,认真道:本官遇到一个难题,若是你能替本官解答出来,报酬任你提。
闻言,少年眼前一亮,脸上淡然的表情也瞬间明亮起来,他不可置信道:此话当真!
花赫儿一点头,骗人的不是纯爷们!
当然,她本身也不是。
少年一脸震惊的看向她,总觉得这县令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苏冥朔哭笑不得,无奈道:她不会说谎。
花赫儿侧头,给了自家大当家的一个给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