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觉得钟离卿如何?
宋启钰轻轻拽着他的衣袖,使出浑身解数向他撒娇。
我看他还不及你表哥宋尉央。
她面露不悦之色,他们如何能相提并论,一个习文,一个习武。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另一个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那钟离卿名声狼藉,你教我如何同意你们的婚事?
她连连牵扯他的衣袖,一番娇嗔。爹,怎么连你也听他们胡言乱语啊!他们的话都不能信。
你今年年芳十五,不必如此焦急,且安心挑未来夫婿,也容我再观察观察。
虽说未直接同意,但也未直接拒绝,也只好暂且如此。
宋尉央悠哉地拿起一块水晶糕点,送入口中。启钰,女子太主动可并非好事。
为何,我姑告诉我遇到心爱之人要倍加珍惜,她还说女追男,隔层纱。
不尽然,钟离卿骨子里孤傲清高,寻常女子他应该瞧不上眼。
宋启钰素手掐腰,水灵的眼睛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不过是寻常女子?
宋尉央一口酥饼呛在口里,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女子必定有过人之处,并非交往甚密可解。
闻此言她顿时耷拉脑袋,带出灰心丧气之态。
黯然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令他佩服的女子定是有魄力,有勇气,有才能之人。
宋启钰一时没了主意,他继续循循善诱:你不妨做些什么令他注意你。
眼下正好白鹭廷招收弟子,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她沉默不言,蹙眉思索。
可我要离去两年,孤身一人在外我怕我受不了。
谁说你孤身一人?我陪你一起,相互有个照应。再者,每个宗门择三十位弟子,怎么都有同门陪同。
容我考虑考虑。
一听姐姐要走,他可不乐意了。这谁出的馊主意!
你别管是谁,你就同我说实话,钟离卿到底怎么看待我的?
他心里直打鼓,稍有差池姐姐便会离他而去。若他也心悦于你,你还会去白鹭廷吗?
那便不去了。
他纠结得很,若说了实话,肯定会伤姐姐的心,说不定一气之下抬脚便走。若撒了谎,又会令钟离卿为难,姐姐也会误会,肯定还会同他不断来往。
钟离卿他
宋启钰心急如焚,笑骂道:你卖什么关子,快说啊。
若姐姐此时照照镜子,她便会知道是如何令他于心不忍的。两汪清澈见底的期待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如何能伤她的心?
他也,他也心悦于你。
话毕不知为何心里淌满苦涩,仿若甜蜜甘泉里夹了两片冰冷的雪花,瑟瑟凉意由心而发。
真的?
恰似微霜遇骄阳,暖了天际,暖了你。恰似春风吹十里,抚过大地,抚过你。一副如沐春风的面孔摆在他眼前,越发觉得心情复杂。
沉香池
启玥姑娘找我何事?
今晚正是月圆之日,灿灿光辉轻轻笼罩着桥上一对才子佳人。朦胧月光如云似烟洒在二人肩头,银铃般的笑声轻盈盈荡漾在湖面,漫出柔柔的涟漪。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正的姿态,她温柔痴情依人的神态,仿若琴瑟和鸣,日月同辉。
水漫漫的流水声,仿佛也化为天上清辉冷月的一部分。然而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他站在池边,心中激起千层浪。对月当空,相对无言,拂袖而去。
启玥,你又怎么了?
他把被子蒙的死死的。着凉,不想说话。
钟离卿看破他的搪塞之词,故而拆穿他:昨日晴空万里,暖和得很,不是你夜里又出去了罢?
他沉默不言,躲在被子里也不出来。
又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翻墙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他顿时不乐意了,掀开被角。你瞎说什么,我昨天就在池边
钟离卿灵得很,一下反应过来。你看到了?
他白他一眼,裹上被子侧身躺着。
只试探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姐心悦之人是我?
他眼前顿时黯淡无光,又向上掖了掖被角,没吱声。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居然还向她撒谎。你说,你是不是居心不轨?钟离卿的态度有些反常,声音柔柔绵绵,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俊俏的脸越凑越近,害得他好生难堪。
他也神色异样起来,又向上掖了掖被角,一直遮住自己红透了的脸颊。我不忍心看我姐姐难过而已。
不寻常的关切,道:你冷了?
嗯,冷。
那我改日再来找你。说罢又为他加了几床被子,俯身在他耳边喃喃道:好生休息,这下你该不会再冷了。
等他前脚走出房门,后脚他便踢开被子,恶狠狠地捶打被子拿它撒气。
可恨!让你嘲笑我!
等他气喘喘地发作完以后,思绪也清醒了几分。
每次他凑得近了,也不知怎么他就脸红,一脸红钟离卿就百般嘲笑他。人家灵得很,不明里嘲笑,就暗里讽刺嘲笑他。气得他肝疼,却有苦难言。
想来也邪门,一个少年郎靠得近了应该没反应才对,怎么就脸红了呢!自己这张脸可真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