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天,梅花凌寒境?果然是有人使了伎俩把他困在这的。
立时画面一转,面前桃花飘摇,微风吹过,拂起千层桃花浪。纷纷扬扬,泄了一整座庭院的花,铺就成一片桃花毯。
身前又是几个字:二月天桃花飘摇境
他登时愣了,怎么还没完事,破了一个又来一个,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他恍惚间觉得这个地方可能是谁的回忆,方才那个就是钟离卿的回忆。
心里寻思片刻,身体又不受控制了。身体不由自主地穿过这片桃林,不知为何周遭一片寂静,让他心里暗暗发紧。
进了一个房间,陈设极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转身来到床榻前,有一个人。但如果此时他能不看眼前场面的话,他一定会选择闭眼。床上的人面色紫黑紫黑的,闭着眼睛,嘴唇苍白如纸,看着奄奄垂绝,不知是死是活。
他伸手颤抖地探他鼻息,果然如他所料,没有鼻息。身体一沉顿时跌倒在地,换了好久才重新打起精神,他清晰的感觉到此人的绝望,若能照镜子的话,此时他一定是面如死灰。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慌张爬起来跑向别的房间,一间一间挨着去。他心里也是一沉,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头皮发麻。整座庭院,无一人存活,皆是面色紫黑,猛然一看也不知是什么症候。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石阶上,不知是休息还是深受打击。片刻后眼前一黑,再亮时眼前不敢置信的、整整齐齐的,排着近百人的棺材。
这得是经历了多大的变故才会一夜之间死了近百人之多,就算是得病,也不可能一夜的工夫,全都死了。
画面又是一转,他感觉头脑昏沉,身子软弱无力。迷蒙睁眼,是错觉吗?为什么感觉眼前有一个妖魅的男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醒了。
他被这声浑厚中带着几分磁性的声音彻底惊醒了,乍一听似那琵琶韵致,如似水凉风轻轻涤荡去了喧嚣浮躁,婉转温和再一听去,却又低回魅惑含着款款多情,令人欲罢不能。
仔细打量他,又是一幅心神荡漾之景。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抚过他的额头,半晌后他低低的笑,眼里却似笑非笑,唇邪邪地勾起,肆意地看着他,多情而魅惑。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紧张,许是如今这副躯体的原主人紧张之故。可以理解,毕竟世人多折服于美貌容颜。
总算是退烧了。
眼前男子长相与他过往所见诸多的人风格都不太相似,卿是文人雅士的清逸,离明是豪情侠士的高傲,离仙伯伯是绝世出尘的超脱,白尧叔叔则是清辉冷月的清冷。
其实眼前此人和他印象里的一个人有些相似之处,就是天山瑶阁的苏木,一双桃花美目就足以令世间女子流连忘返。他觉得苏木属于风流韵致的雅痞,而眼前此人一举一动都含着半分魂牵梦萦的魅惑,要他说就是邪痞。
许是端详许久,此刻才想起问道,你是何人
昏迷许久,口舌干干涩涩,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喑哑。他听着自己口中声音,莫名觉得熟悉,却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本君淮阆。
君?果然,这般长相不是什么正人之士,是一位水中魔君。
他沉默一阵,身子孱弱至此还要起身下地。一只修长的手忽然勾起他的下巴,令他不得不直视他。耳边又是那个魅惑至极的声音: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就想跑?
他不得不再由心赞叹一番,这张脸经得起远看,更经得起近距离的细细端详。
他眨眨眼,心里生出一丝急切,这番稚嫩的声音和弱弱的做派,令他觉得这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孱弱书生形象。我还要赶着去广陵城,路途遥远,可耽误不得。
去广陵,淮阆一顿,勾着下巴的手轻轻游移,所为何事?
宋启玥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颤,许是无法消受这淮阆的一番挑逗。这样想来,这个淮阆不会有断袖之癖罢?
他的声音绵绵软软,微弱道赶在二月里去钟离塔求学。
淮阆轻巧一挑,那张脸又近了几分。你要修仙道?
我只是想学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