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被重新装修过几次,原来一楼的几个落地窗都被封住了,进屋也就只能通过两个防盗门。但门没有任何撬锁痕迹,而且这种门用的是电子锁,门卡是一个远程信息接收终端,锁门的密码每分钟会更换一次,除了用门卡之外基本上无法使用非常规手段开门。”陈意涵抿了抿嘴,接着说道:“这个小区对于安保算是做得十分严密,很多东西都加入了高新技术信息管理系统,除了门之外,唯一进入室内的方式就只有二楼的窗口。”
“那窗口是不是内锁式?有从外部打开的可能吗?”我接着问道:“有时候别太相信高科技,我记得冷姐说过,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串零和一组成的符号,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可能比溜门撬锁更简单。”
“我不清楚这些门锁是不是全部并联到某一个计算机终端,但小区信息系统的防火墙是国内顶尖团队打造的,要是凭借一人之力就能毫无痕迹地入侵,那实在显得有些玄乎。”陈意涵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至于会不会翻窗户,我想这个也不存在其他可能,因为屋子四周的监控都对准了进屋的通道,窗户也不例外,就算有只鸟飞进来都会被拍摄下来。”
“难道真是密室杀人?”我听了陈意涵的解释,叹了口气又困惑道:“但这绝不可能没有痕迹吧,谁能做到伪造出一个完美的现场来?”
陈意涵并没有搭话,他带我走进吕晓范的卧室,这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地上的石灰印标记着死者的死亡姿态,而这个卧室里的采光十分不好,原先的落地窗也被改造成一个一米见方的小窗。根据最初拍摄的现场照片来看,死者躺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板上,双手紧握,衣着整齐,但她的双眼却牢牢瞪着天花板,这也表示死者在当时的确经受过不小的惊吓。
“痕迹应该是有的,只不过以我们的常规收集方式是很难找出细微线索了。”钟健这时候翻开那本空荡荡的案件记录:“脚印没有多余的,毛发没有多余的,指纹没有多余的,反正我们能通过常规方法找到的物证都无法收集,屋子里只留有死者本人,以及两名报案者的痕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个屋子干净得令人不舒服。”
“难道死者有经常打扫屋子的习惯?按理说她并没有这么强的自理能力,这个富家女应该不怎么会料理家务吧,之前你们调查的档案也显示她的独立生活能力不强。”我疑惑道:“她可能经常使用一些家政公司的上门服务,否则家里也不会这么干净。”
“这倒是没错,死者基本不怎么会料理家务,但她并不习惯与陌生人来往,她也并没有雇任何保姆或者清洁人员,所以家里有不少高科技玩意儿,都是些自动化产品或智能家具。”陈意涵摇着头解释道:“就比如这干净的地面,是屋子里三个扫地机器人打扫的,虽然她不习惯自己动手打扫,但养尊处优的少年时代让死者带有一定洁癖,而且这种洁癖还延伸到心里层面,所以这也是她避免与生人打交道的原因。”
“三个扫地机器人?这没必要吧。”钟健皱起眉头,冷笑道:“这些富家千金也真是一身讲究,做这些没必要的事情来求个心理满足。”
“不仅这些,你仔细看地板,这是用一种刚刚上市的新材料制作的,除污抗污能力强,但由于价格不菲,所以一直以来在市场上占据不了热销地位。”陈意涵接着说道:“但这又成了一个矛盾,按理说这种地面上最容易留下痕迹,越是光洁的表面,一些不显眼的粉尘就越是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一直觉得凶手的作案方式实在太巧妙。”
当陈意涵大致将现场情况讲完,我只得长息一声,没想到事情居然真的如同他们二人所说,这个毫无痕迹的案发现场的确显得异常诡异。而除开案情本身,这个略显不同的房屋其实引起了我更多的猜想,死者的精神洁癖的确很严重,她的社交圈子应该是极为固定且狭小,房子的多处过度装修也表示,这个人的内心已经细腻到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