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我赶紧给钟健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将前两天的自杀案件好好调查一番。但他显然觉得我有些多此一举,毕竟按照程序来走,这事都快结案了,基本上没什么其他可疑之处,我就算现在介入调查,那也要做好翻案的准备。
“小张,其实我是很赞赏你的敏锐,但有时候也不必把事情都想得太复杂。”
我随即解释道:“我只是出于对真相的不确定性做了很多考量,就算这种案子时常有发生,但这事正常过头了。”
“行了,别成天瞎操心,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基本没什么值得怀疑的。”钟健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钟队,相信我,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我笃定地说道:“昨天我也参与整理资料,对事情有个大概了解,虽然表面上没什么疑点,但直觉上总觉得不对劲……”
“别太疑神疑鬼,很多事情不是靠直觉说了算的,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也不能空口无凭嘛。”钟健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可以帮你把事情暂时压一压,并且将你加入本案专案组名单,你已经有了足够的信息访问权限,自己去试着找线索,但三天之内你要是还找不到证据,这个案子就只能按程序结案了。”
我沉默半晌,最终叹道:“好吧,目前只能这样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靠一个电话就能说清,要是我拿不出证据,那的确很为难钟健,毕竟我不可能将神秘人的事情告诉他。不过他愿意给我期限来处理这件事,这也算是对我的极大信任了,虽然没有给我指派人手,但目前我至少有了正当理由去调查这个案子。
当天中午,我首先找到的是方冷,因为自杀和他杀的差别的确很大,通过尸体一般都能得出结论。而且队里绝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方冷的判断来得出结论的,如果方冷出了什么差错,那我们立刻就能重新调查。
说明来意之后,方冷当然也和钟健一样,她觉得我这是没事找事,而且还用自己专业的眼光将我批判了一番。
“小同志,姐知道你肚子里有几年洋墨水儿,但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经验来的稳当,你要是对解剖真的有研究,就不会咋咋呼呼胡思乱想了。”方冷并没正眼看我,但她的语气很明显是在对我投以鄙夷。
“姐啊,我知道您法眼一开,乌烟瘴气都无所遁形,但有时候……”我挠了挠头道:“免不了会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看走眼啊。”
“小张,你这几天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把你安排到接警大厅或者反扒小组去干两天?”方冷笑了笑说道:“先是搞了一大堆书去看,这书还没看完,就开始怀疑起我来了?”
“冷姐,我真不是这意思,你就当我是闲得无聊吧,咱们直接说说这个案子,您觉得这人真的是自杀?”我皱起眉头,并不想和她开玩笑:“我现在也算是有权接手这个案子,您就当是公事公办,带我整理资料吧……”
方冷叹了口气,并没多说什么,直接将我领到解剖室,她并不是喜欢用嘴辩驳的人,这种专家更喜欢摆事实讲道理。
“张书宁同志,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前天夜间自杀案的死者,你对大致案情有没有了解?”方冷这时候忽然板着脸,以一种老教授的姿态说道:“我将以专业视角为你详细分析尸体情况,如果对尸检结果有任何疑问,我可以依次解答。”
我干笑两声,随即说道:“昨天我已经对情况有了基本了解,死者冉建军,19岁,生前在嘉豪大厦地下停车场建设工地从事建筑工作,在1月21日夜间于工地用安全绳上吊自杀,自杀原因尚不清楚。次日上午,尸体被工友发现,现场并未发现其他可疑物证。”
“就了解这么多?”方冷皱了皱眉,显然有些失望的意思:“整理一天资料都整理到狗肚子去了?”
“这……其他的信息都是走访资料,与尸体关系不太大嘛。”我再次挠了挠头,赔笑道:“咱直接说说尸体吧,您还有没有其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