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也不重要,咱们破案子就行了。”每次我提起这种话题,钟健总是避之不谈,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呼之欲出,说不定还会与案子有关联。
由于村里人员的排查工作很繁琐,所以我们决定先从外来人口下手,毕竟这地方来去一条路,要是真有可疑人员出入,那就两手抓起,在排查村民的同时锁定外地嫌疑人。
如今看来,事情好像是豁然开朗了,毕竟村里人只有二十多人符合特征,而外来人员又很容易锁定,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定疑似嫌疑人就行。
我们一路来到村口老李家的时候,老李本人并不在家,据家中老人说是刚刚出门载客,我们便让其他队员前去镇上翻看事发前后的监控录像,我和钟健留守在老李家。初来这里的时候,我本觉得村口这栋房子怎么如此破旧,但现在对比起其他的木房和土坯房来看,老李家的砖房真的算是十分讲究了。
不过半个小时,随着远处农用车砰砰砰的二冲程引擎声接近,老李已经带着几个村民从镇上赶集归来,车厢经过简易改装,本来是拉货用的厢板上焊着一个顶棚,能简单遮挡雨水。老李看见自家门口停着警车,随即将三轮熄火,又冲着车厢里的村民说道:“警察来办案子了,你们自己走回去,我就送到这儿,不收钱了。”
我们刚凑上去,老李赶紧拆开一盒烟,一脸笑容地递过来,“警察同志,辛苦了辛苦了,进屋坐坐喝口茶。”
老李的确算是家庭条件还不错,一般来说像这种赤贫的村落,大多数都只是按斤称烟草,就算最便宜的卷烟对他们来说也是昂贵消费品。他的收入应该算是村子里的上游水平,不过这也由其职业决定,他承担着整个村子的运输任务,对村里的每个人应该都十分眼熟,而且十分了解每个村民的外出习惯,只要详细询问,一定能得到一些关键信息。
我们还是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了解此人的说话习惯,随后便慢慢进入着重点。
“这村子里平时有没有生面孔出入?”钟健将话题引导过来,“要是有生人来,估计你能记住相貌不?”
“平时很少有生人来,就算来也是自己开车收土产的,至于我载进来的外人嘛……一两个月可能会有个把生人。”老李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个月好像是没有外人来的。”
“最近几天都没有吗?”钟健继续问道:“会不会有记忆遗漏?”
“这不可能,我那破车一次最多拉七八个人就装不下了,要是有生面孔我肯定记得。”老李这次回答十分笃定,不像是胡编乱造。
“你对张三狍一家了解吗?”钟健换了个角度问道:“他们家有没有人经常外出?外出习惯通常如何?”
“他们家的情况算是很困难的,三狍受了伤之后基本没有出过门,刘喜是每周都要上镇子去卖草药,再采买一些必备用品。”
这样看来,刘喜的交际网络应该要大一些,不过三狍既然不曾外出,也就不必考虑刘喜在镇子上的交际范围。
后来钟健又从各个角度将前面的问题确认了一次,但案发附近的时间段内的确没有外人进入,当我们询问完老李之后,得到的信息也就很明显了。如此一来,只要等镇子上调出的监控数据出来,我们就能再次缩小锁定范围。
但我们刚刚从老李家中出来,镇上却传来不太妙的消息。镇医院路口的监控原来早就坏了,只是个摆设而已,如今已经无法判断案发当天是否有外人进入,我们只能在之后的走访中尽量询问出相关信息。
这个消息对案件的进展无疑是重大打击,就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我们无法排除是否有张家之前的熟人进入村子,这也将我们的工作量加大了不少。
就在队员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留守在第一现场的队员再次传来消息,说是现场好像有重大变故。我并不知道这变故是好是坏,但就目前看来,我们得到的线索极其有限,这时候发生的每一件事可能都会对案件侦破产生大的影响。
我们再次赶到现场,而现场的隔离带却是被解除了,原本的警戒区里站了几个村民,张家门口还停了一辆摩托。钟健显然有点恼火,本来现场是绝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如今却几乎成了村民看戏的台子,这些村民显然都是法盲。
“你们干什么的!”钟健高声叫嚷道,而那几个村民见了一脸怒容的钟健,脸上依旧是木讷无神,似乎连一丝畏惧都没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钟健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