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钦却笑了:“你这话问的就很奇怪了,我父亲从她手上购买了当年的实验数据,但听说当时并不是当面交易的,而是网上转账的形式。第二次我倒是真的见到了她,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当年跟我父亲交易的人,那次她提供给了我少量的tr-30,我提出给她相应的报酬。她拒绝了我,似乎是不想留下任何信息。只是最后嘱咐我,要把实验进行下去。”
“你没有问过tr-30的提取方法么?”司南开口道。
何钦转头看着司南,眼角眉梢仍旧含笑,却笑得更加温和:“司教授,换了你难道你不会问么?那可是实验成功的关键性元素。”
“可是夏萌萌拒绝了。”司南迎上他的目光,看着他嘴角上扬的笑,有一刹那的失神。
何钦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说tr-30只能是过渡阶段的实验钥匙,真正能让实验继续下去的关键,就是找到一种全新的能够取代tr-30的物质。因为tr-30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有悖人性与道德的。”
看着司南紧皱的眉头,何钦顿了顿继续道:“不仅如此,这种方法也不是可持续性的。以我的理解,大概是生产tr-30的资源是不可再生的吧。”
傅沉川站起身:“辛苦了,那你就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我们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直到抓到那个幕后凶手。放心。”
何钦仍旧笑的两眼弯弯的:“那我岂不是要闷在这里,啊,你们可记得常来陪我聊天啊!”言罢,目光朝着司南的方向转了转,“司教授,傅警官没空的话,你来也是可以的哦。”
傅沉川回头白了他一眼,何钦则举起双手故作挡脸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二人的互动被司南看在眼里,倒有一种相识多年的感觉。
从医院出来,傅沉川遣散了众人,带着自家教授去吃饭了。他可没忘了,教授大人昨晚喂饱了自己,却受了“重伤”,此刻正需要顺毛摸摸。
从路上,到在餐桌前坐好,再到饭菜都摆上了桌。司南都一言未发,傅沉川原本以为他还在生气,但观察之下却发觉,恐怕不止如此。
“司教授,教授大人?”傅沉川将果汁往司南面前推了推,撞到了他手边的汤碗,司南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傅沉川。
“你跟那个何钦,认识多久了?”
傅沉川一愣?嗯?这是什么套路,先发制人,兴师问罪?难道查个案录个口供还能给自己多弄出一条罪状来?
司南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问题有什么不妥,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谨姿态盯着傅沉川。这严肃的小眼神,却让傅沉川看出更多的危险来。
“我发誓,我跟他就是脑部记忆研究的合作关系。绝无其他。就连见面都只是因为研究开发,或是手术的事情。”傅沉川坐直了身体,举起右手,煞有介事地立了个誓。却教司南瞬间反应过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什么东西到你那个脑子里,都能歪道不正经的路数去!”司南转头不看他,喝了一口果汁。嗯,西柚的,好喜欢。
傅沉川见阿喵微微舔了舔嘴唇,又喝了一口,知道自己的毛捋对了。于是稍微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答道:“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应该不算是认识他的,三年前‘4·17’后,我开始涉足这个领域的研究。接触了几家,研究方向与进程都有些差强人意。然后经人推荐接触到了何钦的公司。”
“之后两年多时间里都没能见过他本人。真正见面交往,大概只有不到一年。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邮件和视频往来,他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才到京州的。所以严格来说,面对面的交往,也就不到半年。”
司南此时已经回过头认真地听傅沉川说话了,一边听还一边老实地吃下了,傅沉川投喂到盘子里的菜。直到他说完,才停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很了解你。”司南想起进门时床边椅子的摆放,何钦的秘书递给傅沉川的是他常喝的水的牌子,而递给司南的却是温水。
傅沉川再皮也能感觉得到司南这个语气绝不是吃醋,而是实打实地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所以也不再胡闹,反而认真地回答道:“我也怀疑过,他的确有很多东西很合我胃口,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好像是为我的趣味量身打造的一样。除了个别的怪癖比我还甚,几乎是个难得的志趣相投的朋友。”
他朝司南的碗里夹了一块松茸:“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之前一直是合作的关系,只要项目推进的顺利,我何必在乎这些细节呢。至多不过是见面商谈的时候,是否更轻松愉快而已。商场上,轻松愉快这种事,最是可有可无,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诚然,商人嘛,除了利益,别的又有什么必要去管。
司南很能接受他这样的答案,点了点头乖乖吃下掉落在盘子里的牛肉:“那个时候,你不在意,现在或许应该考虑关注一下了。”
“你怀疑他?”傅沉川道。
司南:“难道你不怀疑?”
傅沉川闻言,忍不住露出了大尾巴狼的笑容:“真是瞒不过教授大人的眼睛。”
教授大人又白了化身狗腿的男人一眼。
“我的怀疑,都是基于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这就好像,我在这里跟你讲了一个故事,毫无意义。”傅沉川端走司南面前冷掉的汤,重新盛了一碗。心里想着,以自家阿喵的食量,大概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