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从病房中走了出来,轻声道:“boss,她醒了。”
乔熙闻言,立即站了起来。
祝凌风轻嗯了声,吩咐道:“照顾好孩子。”
他和乔熙进了病房,周玉香躺在病床上,受伤的地方已经上过药,现在整个脑袋都被包了起来,在看到他们俩时,周玉香挣扎着想坐起来,乔熙连忙上前帮忙。
周玉香:“刚才我听护士说,警察把我男人抓走了?”
乔熙点头:“赵刚涉嫌家暴,确实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了。”
周玉香如临大敌,焦急道:“谁说他家暴了!我男人没有家暴!”
乔熙紧紧拧着眉,难以置信道:“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要帮他说话?”
周玉香支吾了起来:“我没事,我、我这是不小心摔的,不关我男人的事,他没有打我……乔小姐,你快让警察放我男人出来吧!”
乔熙:“你为什么要说谎?我们都看到他打你,甚至听到他威胁说要杀了你!这样的人太危险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内心深处乐于见血,这样下去,你和天天的处境会很危险。”
周玉香:“不会的,乔小姐你误会我男人了,他只是性格有点暴躁,气头上说的话,当不得真。”
乔熙:“气头上就可以打人了?就算你能忍,可天天呢?他还那么小,就这样被赵刚打,你不心疼?”
周玉香嗫嚅:“我……”
乔熙见她态度松动,趁热打铁道:“带着天天离开赵刚吧,开始新的生活,这样对你、对天天都好。”
周玉香惊了,半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泪水溢出眼眶:“乔小姐,你、你是想要我离婚吗?不……我不能离婚,天天还小,他不能没有父亲。”
乔熙耐心劝道:“孩子需要的是充满爱和和平的成长环境,而不在暴力、辱骂的阴影下长大,你认为现在的家庭环境适合天天吗?”
周玉香哭道:“可家里都是我男人赚钱,我……如果我离开了他,以后怎么生存?”
乔熙鼓励道:“你可以找份工作,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你和天天,女人应该是独立、坚强的个体,而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周玉香泪落更凶:“乔小姐,我不是你,名牌大学毕业,又有份好工作,我连初中都没读完,什么都不会,怎么赚钱养活自己?”
祝凌风一直沉默听着她们对话,然而越往下听,面色就越是森冷,在周玉香说完这话后,他终于开口,冷声质问道:“所以你宁愿被打、被骂,连带着孩子也一起受这份苦,也不愿意离开那个家?”
周玉香喉间一梗,泪眼朦胧的看向祝凌风,后者神色阴郁,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祝凌风:“不管你是被虐出毛病产生依赖,还是寄希望于赵刚改过自新,那都是你自己的事,请你不要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孩子身上。什么离婚后孩子就没有父亲,这不过是你怕离开丈夫后生活会变得艰难找的借口!一个可笑至极、又自私自利的借口!”
“我……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可我们真的不能离开那个家……”周玉香被他说的情绪崩溃,捂脸失声痛哭。
乔熙看这情况不对,连忙把祝凌风拉出病房。
男人面色冷僵,看起来余怒未消,乔熙想了想,把他拉边上的长椅坐下:“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买瓶水,刚才说了这么久,你应该也口渴了吧。”
祝凌风没有理她,乔熙也不介意,跑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水,递了瓶给他。
然而他置若未见。
乔熙讪讪收回水,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一时归于安静,乔熙打开自己那瓶水喝了口,道:“我觉得吧……你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分。”
祝凌风:“我说错了吗?像她那种只会依附别人而活的人,宁愿被当成牲口打骂,也不肯尝试独立,明明是自己自私懦弱,却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他以为孩子会感激她做的一切吗?根本不会!因为她只是在自我感动!”
乔熙将水放下,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反应有些异常,看了他一眼。
“孩子何其无辜,凭什么要因为她错误的选择买单!”
他神色悲戚,惯来深邃沉静的眼眸也充血发红,仿佛下一秒就抑制不住这浓烈情绪,失了仪态。
她忽然觉得他并不是在说赵家,而是倾诉自己的事,心里像是被什么揪扯了下,酸涩难明,让她忍不住展臂抱住了他。
祝凌风身形骤僵。
身上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柔软触感,有些陌生,又有些温暖,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心跳,急促、有力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