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时间同步了(1 / 2)

林秘书发现许永绍最近有点健忘,总是上午问了日期下午又问,还时不时翻台历数日子。

趁午休的功夫,林秘书旁敲侧击想八卦八卦,许永绍却主动透露信息:“你看看这周五晚上有没有应酬。”

林秘书翻阅日程计划:“有啊,鹿苑的王董事孙子满月,给您发了请帖,您还没回应。”

“回拒了,说公司有事。”

林秘书碰到老板嘴巴就关不住,随口说:“明明没事啊,下午的例会都挪到上午了,一整天都挺闲的。”

他说完赶紧封嘴,抿唇瞥向许永绍,许永绍却没口头教育,而是好脾气地往台历画圈,还特意转给林秘书看:“公司没事,我有事,我生日明白不?”

林秘书捂着嘴闷声闷气:“可是您一直都不过生日啊,说每年都提醒自己越来越老,回给自己消极暗示。”

许永绍将台历翻回,笑得满面春风:“今年不同,有人要为我庆生,别说三十五,七老八十快入土了也不怕。”

生日一到,林秘书发现许永绍穿了身特精神的蓝底条纹西装,还拿酒红领带点缀,侧背头抹得锃光瓦亮,也就宝石蓝袖扣万年不变。

林秘书摸了把自己三天没洗的头,想想脚底还蹬着穿了一周的袜子,站老板身边喘口气都压力山大。

许永绍结束工作就直奔车库。

他没叫老贺,打算自己开车享受二人世界,刚上主干道要接康颜,她却发来一条信息:「我在晋都大厦顶楼酒吧,你直接过来。」

许永绍看到“酒吧”二字,陡然皱眉。他不能喝酒,康颜也几乎滴酒不沾,约他去酒吧什么意思?

许永绍按捺心底疑惑,打转方向盘加速驶去。

晋都大厦有二十多层,临近嘉陵江,能眺望两岸江景。秋夜山城起雾,仿佛冷空气煮沸了江水,蒸汽贴着江面迤逦滑行。

许永绍坐电梯到顶层,刚出电梯,便看见「顶楼酒吧」的招牌,红紫色发光边框暧昧不明。

许永绍微松领带,侍应生指引他进门。

内里光线昏沉,吧台一长串靠墙,仅靠彩灯添光,能照亮的不过半指地,五光十色迷人视线。

许永绍看不清来往人脸,凭借餐台烛光认出部分五官,像浮在半空的鬼影幢幢。

他性子安静,极少来这种场合,好在是清吧,没有激烈摇滚只有民谣弹唱,台上的小哥正脚丫夹着拖鞋,拨弦哼唱《六层楼》。

许永绍落座,侍应生为他点燃螺旋纹蜡烛,调酒师端盘子亲自走来:“请问是许永绍先生吗?”

许永绍点头,调酒师捧杯底:“这是一位小姐为您点的无酒精jito。”

玻璃杯放置桌面,气泡水混着碎绿的薄荷叶,青柠嵌于杯沿,冰块轮廓隐约可见。

许永绍端酒杯轻抿一口,音乐戛然而止,弹唱小哥抱贝斯退至一旁站立,架子鼓手上台,键盘手调试钢琴音区。

人群忽然开始窃窃私语。

许永绍顺旁座指点的方向望去,舞台边光线微弱,有个白色身影缓缓走来,大腿伸出裙摆开缝,在舞台中央站定。

女人穿一袭白缎长裙,裙摆垂坠拂脚踝,领口叉至腰际,未戴首饰的脖颈凭着长直锁骨便足够吸引目光,追光灯还未照来,人群已略有骚动。

许永绍沉眉,五指状似散漫地点着桌面。

是他的康颜。

顶灯往舞台集中,给美人蒙了层轻纱,朦胧如隔云端。她将黑亮直发拂至耳后,莹白手指握唱筒,略有些生涩地调整角度。

许永绍喉结下沉,口渴似的将鸡尾酒灌入大半。

康颜拍话筒,略弯脖子:“大家晚上好,有位许太太点了首歌送给台下的许先生,祝许先生生日快乐。”

她冲键盘手比划,键盘手点头,台下瞬间安静。

键盘手双手搭琴键,缓缓弹出前奏,架子鼓手轻敲铜镲,康颜垂眼酝酿,足尖点着节拍。

许永绍凝视她,康颜蓦然抬眼,轻启红唇,温柔地唱出声──

lookatusbaby亲爱的,看看我们

upallnight彻夜未眠

tearingourloveapart撕裂了我们的爱

aren’twethesatwopeoplewholivedthroughyearsinthedark难道我们不是在黑暗中跋涉多年的那两人了吗?

ooh—oh……

everytiitrytowalkaway每次试着抽身离去

sothingkesturnaroundandstay可是似乎又有什么让我转身停留

andican’ttellyouwhy我也不知为何…

伴奏仍在继续,康颜停顿数秒,紧张感逐渐消失。她挺直腰杆,台风趋于平稳,唱法越来越游刃有余。

…youdon’thavetoworry,justholdontight你不必忧虑,只要与我紧紧相拥就好

don’tgetcaughtinyourlittleworld请不要深陷你小小的世界

’causeiloveyou因为我爱你…

“iloveyou。”康颜双手握话筒,面对许永绍,两盏追光灯恰好穿越他,像黑暗中彼此唯一的光。

许永绍收拢五指。

光束像两道烈焰,破开他努力冰封的冻层,他能感受冰面随喉结汗渍一同融化、滴落,原始欲望呐喊嘶吼,要把他的胸膛撕裂。

…andican’ttellyouwhy

我也不知为何

no,babyican’ttellyou

我真的不知为何

ican’ttellyouwhy

我不知为何…

康颜轻晃腰肢。

那是种可以亵渎的圣洁,明明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却袒露衣襟,勾勒最具韵味的曲线,身姿摇曳如百合,亟待一场春雨浇沥。

像修女穿了身透明黑纱,众目睽睽下她不自觉诱人,矛盾中挑战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