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只有那些坚决咬牙不说，打算负隅顽抗的嫌疑人，或者很难撬开嘴的审讯对象，如眼前的杜昂，否则一般也不至于用到这么麻烦的手段。

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嫌疑人的嘴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硬，尤其是在证据确凿的时候，他们自知狡辩也没有作用，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而且，过山车原理，着实太过费时费力了一些，不是经验异常丰富，脑袋瓜子顶好的精英刑警，恐怕也难以把握好这一个度。

相比之下，囚徒博弈原理，用的就多了。这也是团伙作案，有不止一个嫌疑人被抓获的时候，案子往往很容易就能侦破，口供很轻松就能取得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囚徒博弈至少得抓获两名嫌疑人，面对杜昂，不管用，祁烙只好采用过山车原理，让杜昂的精神时而紧绷，时而放松。

祁烙保持着二十秒放一张照片的速度，脸色始终绷着，非常严肃，但时间久了，杜昂渐渐也就适应了这种氛围，心情也愈发放松下来。

而这，正是祁烙想要的。

终于，今早那名受害者的照片被放在了桌上。

杜昂仍旧轻松的瞥了一眼，但下一刻，他浑身肌肉忽然紧绷起来，身子微微战栗，瞳孔也猛地扩大了一圈。

与常识相悖，人在紧张、惶恐、受到刺激的时候，瞳孔并不会收缩，反而因肾上腺素等身体内分泌激素的作用下，会扩大一圈。

华钰身为法医，自然明白这个原理。一直盯着杜昂的她，也看到了他瞳孔的细微变化，便不着痕迹的用脚轻轻的碰了碰祁烙。

祁烙会意，出声道：看样子，你认识这个人咯？

不不认识杜昂艰难的摇摇头。

但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了，眼睛不瞎的都知道他在说胡话，祁烙便冷笑一声说：呵，不认识？你确定吗？认不认识，咱们只要问问你朋友，恐怕

认识！杜昂明显慌了，分分钟推翻自己刚刚的话，赶紧说道。不过他尚有一丝理智，说：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太清楚，我再好好看看。

说着，他又装模作样的盯着照片看了好几秒钟，才说：我想起来了，她是我老婆的闺蜜，叫柴美思，不过我每次见她，她都有化妆的，区别很大，所以乍一看没认出来。

华钰撇撇嘴。

这家伙还真有急智，化妆作为四大邪术之一，妆前妆后的确有很大不同，倒让他找到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转念一想，他看到柴美思的照片，慌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