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话 相对来说有名(1 / 2)

我说过,只有你的爱才可以让我离开。相隔数年的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渐渐在隐处显现,月如一袭白衣从阴影处走出来,脸色是不见天日的透明苍白,神色憔悴,眉宇间多了岁月洗礼的痕迹,却掩饰不掉她姣好的容貌。

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她以为毁掉一切的阻碍,她可以重新回到心爱人的身边,彼此相守,却换来漓月愤怒的怨恨和视若无睹的冷漠,心灰意冷之下,决然的接受了爱人给与的惩罚,自愿承受不被原谅的苦果和怨恨,独自在这后山石洞中与寂寞孤冷为伴了五年,不知洞外天日何年何月,依稀只记得,那层如当初美好的誓言和朝夕相处的你侬我侬,再看一眼眼前人,眼神里的疏离冷漠,恨不得拿把刀狠狠地捅在心口上,任凭鲜血流尽,也不愿再看一眼那形同陌路人的淡漠冰冷。

月如,我不想伤害你了,五年了,也够了。漓月只是盯着那锈迹斑斑的石锁淡漠的开口: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什么,我不勉强你,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见了。

月如的眼睛蒙上淡淡的水雾,酸胀的难受,却极力忍耐,声音不自知的发抖:漓月,不要赶我走,让我继续留下吧,抬起眼睛望着有你的那个方向,我都会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如果你让我离开,还不如杀了我。

漓月不为所动的眨了下眼睛:不要执迷不悟了,我答应过泫雅公主,不会在伤害你,我会封锁后山,以后去留都与我无关了。

你当真不要我了。看着他冷漠的转身,月如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和矜持,她死死的抓住铁笼生锈的链条,哭的歇斯底里:漓月,我做这一切因为我爱你啊,难道爱你也有错吗?

除了她,任何人的爱,我都不在乎了,我们之间的爱,你我都已明白,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漓月没有转身,如果他在那一刻想想和她曾经走过的从前,有一丝心软,回头再看她一眼,或许,他都不会有后来的遗憾和后悔。

月如听了他的不在乎,心如死灰般沉寂下去,灰败的脸色蒙上死神的阴影,看着漓月毫无留恋离开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微微扬起嘴角,垂下眸,她悄悄地把早已藏好的匕首缓缓地推入了心脏的位置,鲜红的血顺着刀刃一滴滴迅速的滴落,无声无息的没入脚下的裙摆,染红了那凝白如雪的长衫,像是开了一朵妖艳绚丽的曼陀罗花,刺人炫目。

躲在暗处的人悄悄的靠近,月如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光亮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虚弱的开口: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大姐,我。银海红了眼眶,他拼命地眨眼睛努力憋回去那些碍眼的水汽,双手微微颤抖的覆上生锈的石锁,嘴唇都开始发抖,哆嗦着不成调:你你坚持住,我我这就带你离开。

银海,来不及了。月如睁开眼睛空洞的看着远处,鲜血还在涓涓不止,彻底染透了她那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

来得及,我一定救你。银海拼命地拉扯着石锁,铁链因为毫无节律的扯动发出难听刺耳的声响,敲破了山林里的沉寂,隐隐压抑的哭泣声伴随着铁链折断的脆响而发出低沉的闷吼,猛吸了一口气,他推开铁门冲了进去,却在她的脚下猛然顿住,不敢上前,不敢再去触碰,那个人好像在余晖的光影下变得渐渐透明,恍惚一眨眼就会忽然消失,他拼命地瞪大眼睛不敢让自己眨一下眼睛,他慢慢地朝着那人走去,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抱住了她,这个亲人般存在却让自己不敢逾越半步的爱人,是的,他爱她,卑微的爱着她,一直被隐藏的爱像是山洪决堤般爆发,他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哭的泣不成声!

耳边是她弥留之际最后留下的话:银海,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帮我守护他。

银海闭上眼睛,脸上冰冷一片,舌尖上蔓延的是眼泪的酸涩,心中的痛快要撕裂自己,大脑一片昏痛,她都懂,她一直都懂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不会违背她的心意,对自己残忍对爱人痴迷的心意。

偷偷的把她埋葬在这片估计空旷的后山林,墓碑上没有刻字,他没有资格在这里留下什么,他想她更希望碑文上留下的是心爱之人的牵念,而他,无所触及。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个飘着小雪的晚上,为了爱执念疯狂的人,凄惨的离开了世界,孤独的在爱人不肯原谅和接受下离去,更不会有谁知道,守在墓碑下的男人第一次醉得一塌糊涂,心里有了放逐自己的绝望念头,可他不能,他还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仰起头灌下最后一口冰冷的烈酒,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太阳如常的东升西落。

念儿收拾妥当,在得知师父和先生并不同行的时候,有些失落却也只是一会就过,小孩子心性的他掩饰不住自己兴奋激动的雀跃心情,挑了身得体的便服,牵着师父赠与自己的棕色大马,颇有小当家的架势。

银海微微扬了扬嘴角,看着小皇子像模像样的抚揉着马脖子,年仅十岁的幼儿却有着一米六几的身高,着实像个小大人,他的那双染上星辰眸子像极了某人,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入。

毫无预兆的对上念儿忽然抬起的眼睛,那双眸子里闪动着流转的波光,意味深长,银海习惯性的蹙眉,垂眸,紧紧地抿起嘴唇,一脸的严肃和严谨。

哈哈,银海你真可爱。念儿挑着墨黑的眉毛戏谑着眼前有些呆板的人:怪不得傻大个说你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