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饮了口茶,正想着怎么开口和他谈谈,男人就已经踏着步子来到面前,微微对着自己弯了弯腰,那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又是闹哪样?
漓月挑挑眉,自上而下打量着男人,有些忍笑着开口:堂堂鹰王爷,怎么这身平民打扮?
鹰王一身粗布麻衣,脚下踩着一双黑头布鞋,土黄色的长裤腿挽到了膝盖下,微微不合身的上衣松松垮垮的落在身上,一根黑色绳腰带随随便便的系在腰间,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配上那张臭到家的面无表情的脸,不让人捧腹大笑都算对得起漓月的忍耐力了。
我听念儿说了,你要带他出去。鹰王眼珠子动了动,不冷不淡的开口:我也要去,所以找了身行头。
你费神了。漓月轻轻放下茶杯,笑意满满:这一次微服出巡,只是散心玩乐,我想只带着念儿自己。
鹰王皱眉,这才把脸对着他:你不要开玩笑,这样太危险了。
我什么时候会对着你开玩笑。漓月一片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这样说才是开玩笑吧。
可是我听说,你没有打算让故将军跟着,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鹰王有些着急了,他才不在乎眼前这个人的生死,可念儿是自己心头肉,怎么能有一丝丝危险呢。
不会有事的,阿狸有孕在身,故儿理应留下陪护,再说了,只是出去玩,能有什么危险。漓月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的一片坦然。
鹰王急了,撸了撸袖子准备和他理论,就听门外传来念儿的声音,抬眼望去,念儿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高兴地走来。
漓月抬眼看去,脑仁又开始疼了,他不仅后悔让鹰王成了念儿的师父,他还后悔让庚玉成了念儿的先生,虽然对于这个职称他很尽职尽责,但是往下去想,脑仁更疼了。
庚玉一身简单的白色布衫长衣,腰上别着一把翠绿色长笛,红色的坠绳在腰间若隐若现格外显眼,看着那两个惹眼的颜色撞在一起,漓月嘴角抽了抽,揉了揉太阳穴,悠悠的吐了口气。
父皇,先生来了。念儿怯弱的拽了拽漓月的衣袖,他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去,可是他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师父和先生如果同时出现在父皇面前,气氛就会变得很诡异,很莫名其妙,很念儿皱了皱眉,挠挠头有些费力的翻了翻眼珠,他实在想不到更贴切的词语形容了。
漓月揉了揉小家伙的头,温柔一笑:乖,你先出去吧,父皇和师父他们有事商量。
念儿一脸乖巧的微笑着,转身就对着鹰王和庚玉挤眉弄眼,想要提醒两个人不要闹得和以前不欢而散,搅散了自己想要外出王城的好事,看着念儿一脸抽筋的表情,两个人很是无辜的对视一眼,表示无法理解,念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郁闷着离开了。
我对于我们彼此之间的不计前嫌,因而有了现在这种奇妙诡异的关系,表示真的很无奈。漓月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背着手踱步来到二人身前,定定的眼神从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转,最后停在鹰王的身上,开口道:对于当初没有杀你,我有点后悔了。
鹰王微挑了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淡淡的垂下眉眼,不想和他在讨论这个曾经无初次谈崩的话题。
漓月满意的看着他保持沉默的反应,眼神转到庚玉的身上,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道:当初泫雅公主亲自来找你,你都放弃她甘愿留下陪着念儿,我知道我该感恩你如此厚待念儿,可是我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当初的决定,考虑一下泫雅公主的提议。
庚玉蹙眉,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我不会回去的。
漓月淡淡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呀,还是忘不掉我的女人吗?
庚玉身子一怔,轻轻摇头道:我说过我不会忘掉她的,也会帮她一直守护她最在乎的人。
漓月微微提了提嘴角,笑意未达眼底:有时候想想我们三人之间的牵扯,都是因她而起,她在的时候,我们你死我活,殊不知都只是为了争抢她给的在乎,她不在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好像忽然都消失了,空空的不存在了,什么恩怨仇恨,原来都比不过她。
鹰王忍不住红了眼睛,声音粗哑的低吼着:够了,不要再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