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王府大丧隔日举行,泫雅趁着夜色踏入了鹰王府的大门,令她吃惊的是鹰王府没有一个人守孝,空荡的正厅只有那个男人一袭白衣定定的立在棺木前若有所思。
怎么会这样?人呢?泫雅抬手制止随从跟入,一个人走进大厅,沉默了半刻,犹豫的开口。
鹰王目不转睛的看着褐红色的棺材,不可察觉的叹息从他嘴边流出,声音带着沙哑疲惫:我让他们都离开了,她一直都喜欢安安静静的,我也只想一个人陪着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泫雅敛了敛神色,默默的上前,刚准备拿起桌案上的香,为死者送最后一程,手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制止,她惊愕的看着男人,有些不解和愠怒:你做什么?
鹰王眯起眸子,冷冷的看着那双白如瓷玉的手臂,冷笑道:不劳公主纡尊降贵,我想她更不敢接受。
你?泫雅有些生气的甩开他,哪有拦着上香祭拜亡者的道理,这个男人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愤怒也有仇恨,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鹰王理了理袖口刚刚被弄皱的地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然道:公主还是请回吧,夜深了。
泫雅皱着眉看向他,权衡之下压下了心中的怨气,冷冷的开口:哼,死者为大,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告辞。
公主,我有句话让你转告。刚准备迈出大门的双腿被他的话顿住,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没有回应。
鹰王犀利的眼神扫过她有些僵硬的背影:告诉溪儿,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我,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泫雅紧绷着下巴,缓慢的离开了鹰王府,只剩下男人阴狠的注视着夜色不知名的角落,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天知道他凭借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对那个女人动手,转身看着棺木凄凉的红,眼角迅速蹿起温热的液体,他双手掩住脸哭得难以自制,像个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只剩下伤心。
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份地位,第一次怨恨自己的无能,第一次恨不得杀死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把她推入了囫囵之地,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只能隐忍仇恨,明知道对方的阴谋,却还是不得不一脚踏进去,输赢只能拼尽全力。
大半月消磨在沉默平淡的时光里,金溪儿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从窗外伸出手去,雨点落在掌心,痒痒的、凉凉的、骚动着不安的心更加的烦躁。
已经听说风月国放了人,却不知道语昭姐姐何去何从,如果他答应了泫雅的条件,自己当真就要和他再无瓜葛,从此是路人了。
忽然抽回双手,紧紧地按在胸口的位置,为什么会想到他?又为什么会心痛?那强烈叫嚣的情绪有种致命的危险,感觉快要被它窒息的死掉,紧紧的闭上眼睛,想要暗示自己不要在想他,大脑像是乱了程序被他远程,一个个与他相对的画面在脑海里快播循环,那种不知名的情绪排山倒海的扑来,画面定格在被他拥入怀里的瞬间,心忽然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缓慢,生怕惊扰了相拥的两个人,后知后觉才恍然,那种情绪名叫做思念!
不再刻意逃避那让人难过的情绪,坦然的去迎接心里竟然意外的甜蜜,她不是矫揉做作的人,她愿意大方的承认,她爱他,那种刻骨铭心融入骨血的爱情,交织着浓浓的恨,割舍不掉了。
漓月,我该拿你怎么办?又该那我们的感情怎么办?苦笑着仰起头闭上眼睛,任由思念铺天盖地的卷来。
故儿坐在房檐上看了半天,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差点从上面掉下来,双腿轻轻一勾,轻巧的落在她的身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确认刚刚他听到的虚实,却不曾料到会吓到那个陷入相思里的人。
金溪儿惊诧恐慌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刚准备大喊,就被他接下来的举动惊得没了声响。
故儿可怜兮兮的眨着大眼睛,双手合十,一副拜佛的姿势,虔诚的让人忍俊不禁,配上他高高大大的身材,一瞬间金溪儿想到了二十一世纪撒娇无敌的大型金毛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故儿被她弄得懵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四下望了望,才小心翼翼的笑了笑开口:小姐姐,我可不是坏人。
那你也不是好人。看着他委屈的小表情,金溪儿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听了他的话没有迟疑的反驳回去,再看着那人吃了瘪的模样,更是乐得笑了出来。
小姐姐。故意拖长了尾音,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泛着莹泽的水光,配上他无敌可爱的包子脸,简直让人萌化了。
双手使劲的揉搓着他的脸蛋,莫名的对这个高自己半个头的小男孩产生了好感,看他被蹂躏的快要哭出来却不敢哼声的样子,更加的欢喜,好不容易满足了自己,拉着他盘膝坐在了地上,下一秒却被他着急的拉起来,有些责怪的对着她摇头,从床上取下软软的棉被铺好,在扶着她坐下,嘴里一直抱怨:不知道自己身子虚吗?干嘛还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你到底是谁?金溪儿故意板着脸,严肃的看着他,看到他不慌不忙傻笑的坐在自己对面,心里也不那么去在意他的身份了。
故儿歪着头细细的打量着她,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情让金溪儿有些害羞,着么半大个孩子那赤条条爱慕的眼神,还真是让自己虚荣心大大的满足,只是不要再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