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鹰王低下头恍惚陷入了深思,金溪儿无法忽视他刚刚眼底的悲伤,氤氲着一层水雾,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王妃,想起了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皱了皱眉,也说不出什么来安慰他,有时候为了爱情的悲伤也是一种甜蜜。
王爷。季青的声音打断了沉寂,鹰王回过神来,稳了稳情绪:什么事?
可以赶路了。季青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金溪儿,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金溪儿却在眼里读懂了一种叫做感恩的东西,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鹰王淡淡的嗓音有着刚刚情绪低落的沙哑:准备一下出发吧。
季青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你不怕漓月会追杀你吗?他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了。金溪儿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她并不想这个男人傻乎乎的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尊严而让自己过上永无宁日的生活,她相信漓月有那个本事的。
你放心,连下着几天大雨,我们来的时候留下的痕迹都被洗刷的干干净净,任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我们了。鹰王微微勾唇,笑的自信:而且,他要顾及你和他的骨肉,不会破釜沉舟的追杀我,我更有胜算不是吗?
金溪儿听着后话沉默了,她替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如此霸道自我,为什么都没有人想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为什么活着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漓落,那个埋葬在心尘深处的人,他曾经不顾以及身份,承诺只要自己愿意,就会带着自己私奔的男孩,却要背弃那份承诺,让自己在兜兜转转中依附着他人而活。
鹰王眸光沉了沉,有些为难:不过辛苦你了。
金溪儿摇摇头,抬起眼看着他:不是要离开吗?走吧。说罢,掀起身上的被子准备起身,鹰王忽然抱住了她,神色复杂:后悔吗?是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带你离开,如果让你自己选择,你会跟着我离开吗?会为了我,离开他吗?
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浅笑:没有,快放开我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鹰王眸色暗了暗,轻轻放开手臂:小心点。
金溪儿不熟悉周遭的环境,她只知道一路向西而行,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却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漓月,竟然是五年以后了!
念儿,你在做什么?戳了戳调皮的儿子后脑勺,又颇为好奇的蹲下身子看着小家伙在鼓捣什么,身边散了一堆用来造竹筏的木材和绳索。
妈妈,我在造船。稚嫩的童音天真无比,却有着一份坚定和信心,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笑露出脸颊上醉人的梨涡,惹得金溪儿心尖颤,忍不住狠狠地吻了他一下,然后有些嗔怪的嘟起嘴吧,假装生气:你呀,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海边呢,很危险的知道不?
爹爹不让我出来,我只好偷偷跑出来了。小孩子咬着牙系好一个结,撇撇嘴有些不满的嘟着脸颊:念儿如果会造船了,爹爹在出海的时候就会带着念儿了。
念儿很想出海吗?金溪儿好笑的看着小家伙生气的模样,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男孩,身上一半的血是自己,另一半是属于远在天涯的另一个男人,小小精致的五官和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克隆出来的,只是这脾气性格却像极了把他抚养长大的鹰王爷。
当然了,那肯定棒极了。念儿拍着小手,一脸的向往。
可是念儿不好好念书,爹爹生气了呢。金溪儿假装出害怕的样子,想要逗逗这个小家伙,天知道他和家里的那尊神有什么孽缘,自从他生下来,一直和他最亲,也是最怕他。
果然,念儿惊恐的瞪着已经很大的双眼眨巴,那里很快氤氲出水汽,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知子莫若母,他会发脾气、会撒娇、会霸道、会蛮横、会骄傲,可就是不会哭,好像三岁的时候再也没看到这个小家伙哭过,似乎什么事情他都不在乎,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掉眼泪,他有着每个孩子的天真童趣,却唯独没有孩子的哭声和胆怯。
别装了。金溪儿弹弹他的脑门,有些无奈的摇头:就会装可怜。
妈妈,你会帮我的是不是?爹爹最怕你了。念儿翘着嘴角,张开小小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一边讨好的摇晃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吻了吻自己的脸颊。
金溪儿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那还要不要造船了?
下次再说吧。可怜兮兮的看着身后的东西,虽然它长得奇形怪状,勉强可以看得出来是用绳子捆绑起来的几根竹皮,但是好歹是自己努力完成的,还是恋恋不舍得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紧紧牵住金溪儿的手,晃了晃:妈妈,下次你帮我吧。
金溪儿揉了揉他的头,没有回应他的请求,牵着他的小手离开了大海边,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年了,一个四周环海的小岛,景色宜人,常年气候四季如春,岛上有很多依靠大海打鱼为生的岛民,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个家,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最珍贵了吧。
妈妈。念儿忽然躲到了金溪儿是身后,只是露出一个小脑袋,脸上的表情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