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爱过,我想,现在或者以后,花溪永远爱的都是庚玉。沉寂良久,久到语昭的双手有些细微的颤抖,久到她以为金溪儿睡着了,忽然耳边传来了她带着浓浓鼻音的话。
国主。银海有些僵硬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他只是诧异自己的主子为什么忽然止步不前,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
语昭惊讶的看着身后冷着脸的漓月,错愕到忘记了该如何反应,只是双手更加握紧了那只摇摇欲坠的青瓷碗。
漓月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眼神对上黑暗角落里的人,鬼魅的勾起唇角,侧着头瞧着金溪儿的方向,戏虐的笑着:是么?好深情的告白,只可惜该听到的人没听到。不该听到的自己却站在了这里,听到了让自己心痛的话,真的很疼。
亲自来了?金溪儿不自主的提高了语调,夹杂些嘲讽的不屑,眼神变得犀利阴冷。
漓月莫名的恼怒,自己是担心了害怕了,才会偷偷的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看看她,却不想听到她了对另一个男人刻骨的告白,现在开口说的话却那么的不屑和轻蔑,就这么无视自己?那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或者自作多情?
是来杀了我的孩子为你孩子报仇么?金溪儿看他沉默,更加的不安,语气更加的急躁,越是不想这么刻薄,可是一张嘴却变了味。
漓月的脸色凌冽了几分,眼神深邃的看不出情绪,银海在他侧身后面却看到了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微微的颤抖着。
怎么不说话?金溪儿站起身,脚步有些距趔,勉强的打起精神撑到他的面前,有些被光的侧脸打着柔和的光线,说不出的俊美冷然,心里暖暖的被什么东西填满,偷偷地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只是看他一眼,就这么满足么。
漓月阴冷的勾着唇瓣:的确是该这样,怎么也要让庚玉亲眼看一眼他的孩子吧。
金溪儿打了个冷颤,没意识的低下头,他嗅到了漓月话里危险的气息,不只是自己和孩子,庚玉的处境更加危险,好像是诀别的施舍,带着玩味十足的不屑。
你要做什么?漓月更加意外的是不该出现的语昭,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神犀利而阴寒,让对面的人不由得颤抖的更加厉害。
哆哆嗦嗦的避开他的视线:我。心里更加恐惧,没有完成和泫雅的交易,让金溪儿顺利喝下这碗堕胎药,自己就是去了最后一次和庚玉在一起的机会了。
金溪儿看着语昭颤抖恐慌的神色,难过的皱了皱眉:漓月,你故意用自由作为条件,让她逼我喝下堕胎药,又何苦自己来一趟?我们是姐妹,你逼她对我下手,可是真够残忍的。
漓月心中一凛,不由得诧异她的话,却也明白几分,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金溪儿一声冷笑打断:你真可笑,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把所有人搞的那么狼狈,那么辛苦,可是最后你还不是移情别恋了,你身边的女人莺莺燕燕,那个月如只不过是一个死人,恐怕你对她也没多少真心,不然区区一个只是长得相像的月儿,也可以让你把对月如的爱转移到她身上,你们的感情还真卑贱,不过,她虽然死的屈辱,却能让你为她做这么多事情,也该瞑目了,但是看来她也没有多大的魅力,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你就已经把她忘记了,还眼巴巴的半夜三更来关心我这个仇人的女人,我杀了你的孩子你都狠不下心杀我,我真该为自己鼓掌,这场游戏说到底,还是我赢了。
怒,恨,痛,莫名的情绪一起涌入胸腔,像是要把他活活的撕裂拉扯着每一根神经,漓月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着那暴躁冲出的愤怒,她每句话像是长满刺的荆棘抽打在心口上,鲜血淋淋的让他疼的没有任何声音,侮辱的字眼更是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你真该死。阴狠的表情带着一丝诀别的痛苦,不知道是谁打开牢房的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夺下了语昭手里的汤药,更不知道怎么来到了她的面前,在听到她痛苦的哀嚎声时,恍然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震惊的丢掉手中已经空空的青瓷碗,看着倒在脚下,脸色惨白异常痛苦的人儿,心中一窒,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浑身都吓人的发抖,蹲下身子抚揉着意识已经昏迷的金溪儿。
语昭紧紧地捂着嘴巴,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一时无法回过神来,整个身子瘫软在地,看着金溪儿浑身颤抖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她清透的纱裙印染成了刺目得花朵,眼泪生生的流下,是一种什么感觉自己也混乱了。
银海紧紧地握着拳头,眼底闪过不明的光,皱了皱眉,微微的低下头,那刺目的鲜红竟然戳到了自己本已经硬冷的心,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上来,低低的舒了口气。
银银海,找大夫,快快点。漓月触到金溪儿冰凉的指尖,缩回了双手,心里空了,身体僵硬的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颤抖着喊了一句,视线就变得朦胧,头脑一阵眩晕,胸口闷着什么东西在发不出任何声音。
银海几乎是踩着漓月的尾音离开的,当每个人清醒的时候,已经等在了花溪阁的厅外。
漓落双眼通红的盯着楼上紧闭的房间,双手不自然的环住楼梯的木栏,心跳的乱了节奏,似乎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拼命的仰着头,深呼吸,努力的把泪水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