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似得,从被子下面小心的拿出她的右手,撩起刚刚换上的丝绸缎面的袖口,那块青紫的淤痕让他的心往下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定很痛吧。
细碎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手上的手臂上,一遍遍呢喃着对不起,一遍遍咒骂着自己,心疼的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
庚玉,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不,我真的喜欢你,小韩,是你吗?小韩,我好想你,好想,你带我走好不好?睡梦中的忽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不安的摆动着头,害怕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的无助,可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深深刺痛了漓月的心,他愕然的放开她,退出去好远。
为什么?她做梦都是他,都在喊他的名字,又是谁让她连梦都那么害怕?他不想往下想,他知道,那个让她害怕无助的就是自己吧。
可是,为什么还有一个人?韩是谁?明明哀求自己放掉她和庚玉离开,现在又为什么让另一个人带他走?她说好想他,她说让他带她走,是带你离开我吗?
漓月无力的靠在窗沿上,眼眸中看不出的深沉,似乎沉淀了几个世纪一般,看不出一丝杂质和情绪,空洞的空洞的宛如死灰一般。
阿狸端着药进来,不吭一声的喂药,然后恭敬对着他的背影跪安,离开。
漓月就这么直直的站到天亮,憔悴的脸色让他整个人陷入了疲惫,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红,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眼神却涣散无光,没有任何焦距的放空了自己。
漓月?金溪儿慢慢醒来,动了动酸疼的身体,抬起眼睛却看到对面窗前的身影,有些不确定的唤着他的名字。
漓月慢慢的阖上了眼睛,许久,缓缓睁开:醒了。一夜未睡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嘶哑让金溪儿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漓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一直都在,一个晚上了。
金溪儿不由得暗暗吃惊,慢慢才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因为孕期反应胃里难受,再加上心里承受了太多,委屈、愤恨、难过、不安侵蚀着自己,大脑高速运转无法安静,只好跑出去想要在水下寻求一丝安宁,却不料多日身心俱疲,三餐不定的虚弱,自己竟然昏迷过去,在之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是你救了我?金溪儿穿上鞋,绕过他的身后,与他并肩站着,打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离开了床的温暖,被冷气直接的接触,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漓月侧着头看着她的侧脸,依旧是惨白的毫无血色,依旧是嘴角那抹倔强的微笑,依旧是眼神坚定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柔,只是这些从来都不属于自己,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忘记,她只是在演戏而已,接近自己,关心自己,甚至说喜欢自己,都只是让自己爱上她,是一场滑稽的交易,而她从来没有爱过吧。
等了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金溪儿无趣的抿了抿唇,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得有些窘迫:谢谢。
漓月收回了目光,冷冷的笑意攀上嘴角:我只是不想游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金溪儿惊讶过后似乎也很坦然的接受了,是啊,自己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他报复的工具,还在奢求什么呢?
我知道,但还是谢谢。金溪儿深呼吸让自己扬起自认为很恰如其分的笑脸,却在漓月的眼底那么的酸楚和倔强!
漓月紧了紧手指,对上她温柔的视线:花溪,你说得对,仇恨让我并不快乐,所以你之前说的还能兑现吗?
恩?金溪儿错愕的看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他说的意思,茫然的眯着眼睛看着他高深莫测的双眸,却捕捉不到任何讯息。
漓月轻笑着微微前倾着身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微微一动,他的唇就能碰到她光滑平坦的额头,他温热的气息扑在皮肤上,让金溪儿身子有些瘫软,无力的僵硬着挺直脊背,十指紧紧的嵌入手心,丝丝麻痛让自己不至于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