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7月的这个夏天,似乎显得特别炎热,一丝微风都没有,此时,担任红n方面军保卫分局局长的沈俊飞此时已汗流浃背。低矮的房檐使燥热的空气无处散发,整个屋内仿佛是一个大蒸笼,使正在屋内工作的红n方面军干部们,时不时的都要到外面透一口气。沈俊飞拿起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已连续工作了两个多小时,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双臂,站起身来,也走出了屋外。
每当看到这个怀表,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不自觉地想起他那位在南京的小兄弟,这只怀表还是林鸿斌送给他的,他还清楚地记得小兄弟送他这只表的情形:
那是1930年的一天,在南京一家咖啡厅里。
“大哥,你就戴这个表?”
林鸿斌显得难以置信,这明显是一款在当时最为低档的怀表,顶多10块大洋,而以目前沈俊飞党务处机要秘书的身份,拥有一只300大洋的纯金手表也不为过。
“不是还没坏吗?况且,走的蛮准的。”
沈俊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这只表确实是他早年当学生的时候家里买的,如今的沈俊飞,其实并不是买不起一块高档手表,以他目前的身份,除了薪饷高之外,灰色收入也不少。
然而这些钱,他除了留下一部分做为紧急备用金和日常必需的生活费之外,其余的都无偿地奉献给了组织。因为他清楚,在当时红党的地下组织,活动经费非常困难。只不过这些话,此时他还不能向林鸿斌说明,因为此时的林鸿斌,还不是红党组织中的一员。
林鸿斌拿着沈俊飞的怀表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自己高档的纯金瑞士怀表,直接丢了过去,沈俊飞吓了一跳,慌忙之中险些没有接住。
“得嘞大哥,这表归你了。”
“这怎么行?”
沈俊飞赶忙说道,并且将表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林鸿斌的面前。
“打住!打住啊!”
林鸿斌嚷了起来。
“大哥,这表兄弟我送您的,如果今天您不收下这表,那我可不认你这大哥。”
林鸿斌玩笑地说道。
沈俊飞一看,不收还不行。他了解林鸿斌的脾气,也知道林鸿斌家底殷实,以其父亲林道文的身份,每年在洪帮中的分红和所得孝敬便不少。
只得笑着说道:
“那大哥就笑纳了。”
“还跟我客气。”
林鸿斌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沈俊飞拿起了这怀表,仔细端详,这可真是一块好表啊!整个外壳就是黄金打造,指针上镶着一块红宝石,蹭亮的水晶玻璃表面,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在那个时代,手表高档与否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这款表的价值至少在300大洋以上。
“要是换成大洋,得给组织解决多少问题和困难?”
沈俊飞心里想着。当然,他是不可能这么做,否则在林鸿斌面前,怎么也说不过去,也对不起兄弟的这份情谊。
所以,他格外的珍惜,小心呵护和使用至今。
…
“不知道现在小兄弟怎么样?”
沈俊飞有些感慨。
如果他知道此时的林鸿斌已经调到了复兴社担任特务处行动队的副队长,那他会惊讶得眼珠子都忘记了转运;同样,刚刚才到特务处的林鸿斌,如果知道沈俊飞已经是红n方面军保卫分局局长,也必是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
到中央苏区这一年来,沈俊飞也想过派人联系林鸿斌,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顾舟山的叛变所带来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各大城市牵扯到的暴露人员纷纷撤离,至今仍有许多还没有回到苏区。即使撤回到苏区的人员,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去进行甄别,重建情报站的工作还在艰难地进行之中。
没有暴露的人员也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各交通站、联络站被破坏,留守的情报人员,大多蛰伏起来,也基本上是丧失了情报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联系林鸿斌,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徒增他暴露的危险。况且,以他一个警卫班长的能力,也还不具有太大的情报价值。
“首长,康部长叫你过去一下。”
一个干部走了过来,打断了沈俊飞的思绪。
“知道了。”
说完他快步的走去,警卫员王路成紧紧跟上。
复兴社特务处初步建立。其主要工作是情报工作。
在特务处众多的科股中,最核心的三个部门便是情报科、电讯总台、行动科,其中情报科:主管国内外情报的搜集,调查研究,分析汇编,拟定对策。下辖华东、华中、华南、华北、统计、编审和国际7个股。电讯总台主管各地无线电台的秘密建立,进行机务和工务的训练,对各种可疑电台方位的侦测,密电码的译破,窃听各种无线电话的对话,搜集各种电讯情报。
此时的特务处,其许多的职能与国党在组织部中设立的“党务处”职能是重复的。所不同的是,特务处是完全隶属和听命于古校长集团的,是对“党务处”的一种制衡,也是他加强自己权力的重要筹码之一,可见国党内部斗争的激烈。而此时的瀻力,便是古校长手中的一把利剑。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此时是1932年的8月,特务处也基本开始的基本的正常运作,林鸿斌也大致熟悉了自己行动队的工作。
这天,林鸿斌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想起。林鸿斌拿起了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