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起身,重新对上徐暮云的时候,眼底隐光: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放心把她交给你么?
徐暮云只看他,大约是想听完他的下文。
而宁呈森也确实没有停顿太久,接着道: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你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护她周全,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直感这东西,并不是女人专有。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我还是想说,只要我在世,她就只能是宁太太。
徐暮云无声笑: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当然没有!宁呈森回的自信且坚定,但转念又接道:我只是觉得,或许,你不该陷太深。
徐暮云嗤嗤笑了两声: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没有,至少她全然不知。
放心吧,不会有她知道的那天。
几不可闻的,宁呈森叹了声,伸手,想要去拍他的肩膀,却终是作罢,只是垂眸:谢谢!
嗓音里,全是诚恳,亦有感激。
宁呈森甚少这么对人,愿意低头,愿意放下姿态,大多时候,就连他身边的这帮兄弟都得不到这番待遇,哪怕他们出生入死。
可是,徐暮云是唯一的例外
他尊重他,感激他,并且,尤其佩服他的大爱。他觉得,同样的事情,如果换成他是徐暮云,他可能做不到如此。
出去的时候,赶上徐暮思回来,当真提着两袋水果,她的身后,跟着徐炜清夫妇。
门是宁呈森拉开的,四个人杵在门口,短暂的对视后,宁呈森朝两位长辈点了点头,闪身退让,以便他们能够进来。
原卿自然是忘了宁呈森,挽着徐炜清的手臂,只在最初跟回看了眼宁呈森,而后便兀自跟徐炜清聊起米初妍,说米初妍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上班那么近,不知今天会不会过来,如果过来了,她要怎么样怎么样
原卿不知道,徐暮思却是知道的,即便她跟宁呈森不熟,在自家父母的这番话下,也多少是替他们感到尴尬。
于是,不得不攥步,昂头看宁呈森:抱歉,我爸妈不是很清楚事,你别介意。
宁呈森敛了敛眼皮,沉声:不会,我先走,这里要是有事你可以随时找我。
话落,没待徐暮思应声,宁呈森又重新拉开门,挺拔的身姿两下消失在徐暮思的视野中。
宁呈森去了住院部,重症室区的最角落,昨夜里下来的那个伤者依旧未醒,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监测仪器发出机械的响声。
潘闵宇在看护,看到他,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有些畏缩。
宁呈森看了两眼,不由缓声:情况如何?
大教授忽然和蔼下来,潘闵宇更不适应,畏缩感就越强,吐了吐声:除了除了没醒,其他指数都正常。
因为畏缩,说的声音便细了些,又不敢靠近,以致宁呈森听的很辛苦,再抬眸的时候,原先那种特意为他缓和下来的表情悉数收敛,重复厉色:什么情况你说清楚点!老大男人说话跟蚊子叫,像话?你靠近点我能吃了你?!
报告主任,您不能吃我,但是我怕值夜!潘闵宇一鼓作气,倒是铿锵了把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惹来周边医护人员的侧目。
宁呈森不能陪他丢脸,索性自己开了门进去查看。本就预备着要进去,来的时候特意换了无菌服,潘闵宇跟在后,左左右右的看着宁呈森检查完毕,这才出口:主任,刚刚袁副院长来过,说你要是来了的话,就去趟他的办公室。
宁呈森弯着腰,调了几个设置参数,正转着身给床上的伤者拉毯子边角,便听到潘闵宇的话。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嗯了声,而后淡声:今天上午,他那边有什么客人吗?
客人?潘闵宇疑问,几秒回想:廖局长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