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没有光才算是正常,可偏偏我在跌落下来的这一瞬间看到那杵着两根铜柱的石门深处亮着晃晃悠悠的红光,不知道那是恶鬼的冥火,还是脚下逼仄的岩浆。我好奇地靠近漆黑的铜柱,首先能清晰看到的不是柱子本身,而是上面突兀盘旋着的巨蟒浮雕,獠牙狠狠地咬住门侧的石碑,它头上竟生出两根分岔的黑角,眼珠子就那么骨碌碌地瞪着我。
我吓得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那条巨蟒,可越是抗拒越是无法抗拒,总有那么一种奇怪的理由,吸引着我的视线。
就在我用手电扫过那块石碑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从身上飞过,然后满脑子里都是无穷的幻象,自己把自己吓得魂都没了。
等了很久,那道光没再出现,我勉强松了口气,再也不敢拿着手电四处乱晃,小心翼翼地朝石碑靠近,想看看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会不会是在陪葬坑里发现的哈噜文呢?
当我大概离石碑不到一米的时候,我才敢把手电光从角落里移到石碑的侧边,定睛一看。
石碑上并没有字,只有一道黑黢黢的人影,在颤抖的光线下摇摆不定。
我想撒腿就往后跑,可是双脚都跟灌了铅一样,冰凉僵硬,半步都迈不出去。
不知怎么回事,差不多是被吓傻了,我突然变得超常冷静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种变化让人陌生,让人看不清,让人无法表达。
我反常地将手电光移到石碑中央,眼睛被强光刺到眯了起来,接着又急促地睁开。
然后我看到石碑上的人影正是我自己,我不熟悉的自己。
原来,这处的石碑竟是一面不知用什么矿材浇铸出的镜子,含在巨蟒的嘴里,又似乎是从地狱生长出来。这样的结果并不能缓解我的紧张,反而让我更加疑虑,巨蟒和铸镜这样的组合是能说明什么吗?
熟悉这石门前的环境后,心口的石头沉了下来,身体一旦放松就会感觉无比疲劳,好像很久都没有睡醒过的样子。
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时间诡异地又是
一个三点整,想拿出手机看看到底是凌晨还是下午,竟然没电自动关机,能做的就只有窝在角落里提心吊胆地休息。
尽管控制着自己不要睡过去,但眼皮就是不争气地往拢阖,最后在意志力薄弱的时刻沉沉睡去。
但潜意识里还是对自己的处境清楚的很,任何一点响动都能把我惊醒,不知道睡过去多久,石门里传出来这样一种声音∶
“呜……”
就像婴儿的哭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哭声,有时候声音尖得刺耳,好像半夜里窗外夜猫的哀嚎,有时候又那么低沉,调子拖得极长,断断续续的,让人汗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