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此时的感觉不亚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刚刚他以为自己真的会被活活吊死在半空,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在地上缓了一会,韩非爬起来,嗓子在冒火,又像是有无数的毒针在唰唰穿刺,他张嘴,喉咙灼烧似的疼,发出的声音如同破了的风箱,粗哑漏气,语调怪异。他泄愤一般捏着嗓子,忍痛一声接一声地清嗓,声音竟真的不那么浑浊了。
师兄,听起来比刚刚正常了许多,韩非接着说,师兄,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这次没有动手,不带感情地问,我想的哪样?想你一点都不顾往日的情分,赶尽杀绝蛊族?
不师兄,不是我,韩非不停地摇头,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已经变得松散凌乱,被精心压在里面的白发被暴露无遗,此时韩非,就是一个普通的不惑之年的老头,哪里还有风度可言。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骗我?看来你女儿的小命,是没什么要紧的了。
男人的手虽然只是在空中照着韩苏脸的轮廓画了一圈,却看得韩非胆战心惊,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那只手真的落在女儿的脸上,意味着什么。
不行师兄,苏儿是你的侄女,你不能这么对她。韩非以手撑地,支撑着早已经没了力气的身体,抓住男人的脚乞求。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男人两根手指捏着韩非皮上薄薄的一层皮肤,提起摔在地上,那只手还没有放平,只是蜷成一团,他的脚就顺势踩了上去,向左划了半圈,又向右划了半圈,吱呀、吱呀、吱呀,是骨头在千钧之重下碎成一块一块的声音。
你是怎么对蛊族,怎么对我的,心里应该有数吧。你背叛一切的时候,心里可曾有过一丝的后悔?韩非想说有,我有,但奇怪的是那股气流并没有冲破喉咙,还是完整地留在肺部,我想是没有。堂堂的药王,怎么可能后悔呢,你说是不是?
师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伤害苏儿,她是无辜的,求你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此时的韩非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但是男人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惩治敌人后应有的快意,别叫我师兄,你的师兄早在20年前就死了。一记抹脖子的动作,让韩非不敢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