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应该……

这些词都太过美好，却让人一想到它们，心就会抽痛。

沈凡能说的，也只剩下：“现在挺好的。”

人生的不可重来，很残酷地框定了你的过去，但幸好，它也给了你无法回头一路前进的推力。

现在好，就行了。

……

沈凡在住院后的第三周才出院，手腕的石膏已经拿掉了。

“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毕竟是动过刀子的，肯定不一样，你自己注意。”谢旻的交流活动也快到期了，沈凡出院的时候，他特意叮嘱了几句。

沈凡笑着说谢谢：“真的，谢谢。”

当再一次感觉到右手的力量时，沈凡真的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方彦说得没错，他比任何人都珍视他这双手。

但，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失望之后的绝望。

直视过地狱的人，更懂得人间的可贵，却也更害怕来自命运的宣判。

幸好……

谢旻和他道别，看着他上车，觉得他透过车窗玻璃的笑容，比起之前的，多了不一样的生气。

回家后，沈凡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要不是江离回来，他大概都意识不到天黑了。

听到楼下的声音，沈凡才悠悠反应过来，看了眼窗外，满眼墨色，突然感到饿了。

江离上楼的时候看到沈凡，显然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目光瞟了眼他的手。

“出院了？”

“嗯。”

沈凡捏了捏自己的右手，微微点了点头。

“你出去？”

“嗯，出去吃饭。”

沈凡看向江离的脸，视线停顿了几秒。

而江离也似乎感觉到了视线，微微偏过头来，正巧撞上他的目光。

沈凡尴尬地咳了一声，赶紧转开目光，只是耳朵微微有点发烫。

“一起去吧。”

“啊？”沈凡愣了一下，又看向江离，眼睛忍不住眨了眨。

“我也没吃饭。”

“哦，好。”

江离看了呆愣的沈凡一眼，然后回了趟房间，换了件衣服。

俩人就近找了家饭店，沈凡其实没多少想吃饭的欲望，就随便点了点，结果发现江离就点了一份甜点，一杯饮料。

“……你吃这点，能饱？”

“晚上吃很少。”

“……”

那还不如不吃呢，白费那个劲……

沈凡在心里吐槽，难怪瘦成那样。

“明天晚上有国庆晚会。”

“嗯？嗯，你是不是有表演，我在班级群里看到过一点。”

江离刚叉了块蛋糕放嘴里，完美践行食不言的作风，一直到完全咽下去之后，才看向对面的沈凡。

“嗯，但不是你看到的那个。”

“哦。”

沈凡想到群里那些人的话。

“你和尚小薇……”

“没什么关系。”

从江离的语气里，的确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

分了手就这样？也是够狠的。

要是沈凡是个女的，现在就想骂一句：渣男！

沈凡挑了挑眉，然后埋头吃饭。

“有时候不见得是有多喜欢，只是不甘心而已……”

沈凡顿了一下，低着头，眨了眨眼。

难以想象这种话会从江离的嘴巴里说出来……

简直是惊悚好嘛？！

沈凡发现，除了第一天在教室里看到的江离是符合想象的以外，后来……真的是在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心理……

沈凡忍住自己想用怪异眼光看江离的冲动，低着头平复了一下情绪。

“听起来感触很深啊？”

沈凡一边叉着鸡排往嘴巴里送，一边笑着挑眉。

江离却突然定住眼看着沈凡的脸，吓得沈凡差点噎住。

“咳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怪害怕的。”

妈的，不想说就不说啊，他也就随口一问，至于这么看着他吗？

“不说这个，吃饭吃饭，来，尝尝，这个肉味道不错。”

鬼使神差的，沈凡从自己盘里戳了一块肉送到江离嘴边。

在对上江离略带错愕的眼睛时，沈凡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他妈绝对是脑抽了……

怎么老是在遇上江离的时候脑抽呢？！

沈凡咽了咽口水，若无其事继续装傻。

“真的挺好吃的！”

起码也要等江离说不吃才行，不然也太傻叉了。

沈凡在心里做了一通建设，然后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江离低了低头，一口咬住那块肉……

沈凡差点手抖，这……

妈的，瞎了瞎了，这绝对不是江离。

“你……”

沈凡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人，脑子里想了无数种诡异的版本。

江离好像没看到他见鬼一样的表情，很认真地品尝了，然后回复：”挺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