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宜看着她那凄凉的泪脸,听着卓远冰冷的拒绝,心里的火,不觉窜得更高了。
“你累了,休息吧。卓远,我们去书房聊聊吧。”她扶着陈靖躺下,帮她盖上被子,离去时候,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这个有利的握手,给陈靖的信息就是:交给我,嫂子给你做主。于是,陈靖看着他俩的离去,带着一丝欣慰,沉沉睡去。
一弯月牙挂在天际,散发着迷蒙的光。习习凉风吹来,春寒料峭,金素宜不觉扣上领口的扣子。卓远慢慢地走在后面,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夜园,走向主宅。
“她是个不错的女人。”金素宜走在前头,但她不大的声音,恰好能够让卓远听到。这句话,自然是说给他听的了。
“是的。”卓远走在青石板路上,低头回答了一句。
“那就给她个交代吧。”
换来的是卓远无尽的沉默。
卓园的夜,很是寂静。四周围,满满的都是青翠的绿树,风一吹,嫩嫩的叶子沙沙作响。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静静地穿过长廊,正当他们经过车房时候,里面亮着的灯,让金素宜调转了方向。
揿下石墙上的按钮,车房门,自动升起。
卓烈的车,停在里面。金素宜走了进去,看了一眼驾驶座上,没有他。
正当她想出去时候,后座车门打开了。她一回头,见到的是衣衫不整的卓烈
向来干净整洁的卓烈,今天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她看着他,领带斜斜的,松松地,挂在脖子上。米色的休闲西服,被他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拖着,蓝色长t的胸口上,有一块湿湿的痕迹。
“烈儿?你怎么了?”金素宜冷静地站在车旁,她看着儿子有些艰难地扶住车门,晃荡着出来。
她没有上去去扶一把,她的儿子,从小就学会了自己站立。她看着他摔倒,只会教他怎样站起来,却绝不会在孩子面前出手代替他们去做这些事情。
“妈——”卓烈扶住车子,踉跄地走了两步来到金素宜面前。“妈,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车房,我不进来,我想你快把这里当你的睡房了吧。”
如此近的距离,她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卓烈从小就是个乖乖牌的孩子,现在成了医生,让他和酒沾边,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从他的脸上,她没有发现什么。卓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很少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这似乎也是卓家男儿的秉性。
“咳咳咳!妈,你放心,没事。”卓烈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又如往常般地揽住金素宜的肩膀,步子不稳地走出去。
金素宜虽不动声色,但眼神里的心疼之情是显而易见的。
“远叔,你也在啊——”
“烈儿。怎么喝酒了?”卓远腾出一只手,接过卓烈拖着在地上的西服。按灭了车房的灯。
“来,先坐会儿吧。”金素宜将卓烈让到了客厅沙发上。
卓烈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从不喝酒的他,今晚在酒吧里居然喝了不少。昏沉中,他依稀记得,为何会想到拿起酒杯。当他晃着酒杯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的就是季风牵着印雪的手,走进圣德学生公寓的那一幕。
他回校整理近期的研究报告,出了医学系研究生公寓,正想回医院时候,他看到了季风的车。然后,季风帮印雪拿下了所有的行李……
那么理所当然,那么自然,那么和谐!他似乎已经不能再看,再想了。
于是,让自己沉醉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金素宜将沙发上的一块薄毯盖在卓烈身上,转身问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