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没有她。她的世界,只有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所谓公平不公平。
在爱的国度,是一场无时限的拉锯战。谁在乎的多,谁就输得惨。
陈靖躺在大大的床上,雕刻着精美镂空花纹的木窗开着,露出一点夜空的蓝色,一点点白色的月光。
有几丝微风吹来,挂在窗口的一个竹制风铃,微微作响。声音,清脆,绵长。
这是卓远的房间,陈靖稍稍调整了睡姿,她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就如他第一次带她来的一样。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改变,屋里没有增加什么,更没有减少什么。
不是她不想增加什么,她企图放点自己喜欢的玫瑰花,放上自己喜欢的西洋画,但细微的改变,换来的是卓远沉默的反对。他会把玫瑰花移到她的房间,把西洋画搬到她的墙上。但,从不给她一个理由。
现在,她真的知道了,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她明白了。
陈靖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的孩子没了。
她原本圆润的脸,瘦削了。
“吱嘎”,门开了。
金素宜带着林嫂走了进来。
金素宜看着一脸忧郁的陈靖,当林嫂放下燕窝,她就示意林嫂回去了。
“来,喝点燕窝。补补。”金素宜坐到床边,握起她的手。
“嫂子……”陈靖一声落寞,金素宜听了心里难免不落泪。
金素宜扶起陈靖,端起暖盅,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
没有出声,卓远已经从夜园进入,他站在门口,见到金素宜正在喂陈靖吃东西。他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金素宜何时变得这样温柔了?在这些年里,他见到的金素宜,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面对员工,她公私分明;面对家人,她铁面无私。当年,如果不是她的果断送卓远远走英国,卓远不会成为大法官,以巩固卓家在政界的地位。当然,若不是她,他怎会放弃继续寻找叶寻而出国呢?
“进来吧!”金素宜一转脸就看见了在门边沉思的卓远。
卓远收回靠在门框上的手,抬脚走了进来。宝蓝色的衬衣,将他的低调和奢华宣示的很到位。但一脸的胡渣,已经表明,他这几日的落寞,还有那无奈的眼神,深如海水,让人索思。
他抬起写满疲惫的眼,看着床上的脸色煞白的陈靖,心略略痛了。不管怎样,这个女人,陪着他这么久了。
卓远走近床边,站着不动。
金素宜看着他这个冷漠的样子,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同为女人,她也生过孩子,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卓远,等陈靖休养好了,选个日子,你们把事办了吧!”
卓远“唰”地将目光落到金素宜身上。
看着卓远质询的目光,金素宜没有回避。“是我答应她的,她为卓家生下孩子,就让她过门。这次,虽然孩子没了,但是责任在你,所以这个主,我还是做定了。”
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的决定,眼神里的是严肃,笃定的字句,叩响了卓远的神经。
“结婚,是我的事,这个决定……大嫂,你太草率了。”他没有看眼前的两个女人,转过身,走向窗口。
啊——陈靖听到卓远的话,微微靠着的身子,顿时下沉了。她求救似的望向金素宜,只有她能将她的命运引向光明。
她提了提滑落肩头的睡衣,用手背擦擦脸颊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