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女人恍然大悟,“真是失礼”她想到自己方才掩耳盗铃一般坐在旁边一桌的行径,“我们只是觉得”她指了指我身上的校服,眯了眯有几丝淡淡细纹的眼,看清贴在校服左胸的校牌上我的名字,“安风…小妹妹,太过年轻…希望你不要见怪!”
我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心中却坏笑着盘算道,你若钱给得够,我自然不会见怪。
“你们这次到底所为何事?”
这么一问,像是戳中了她的泪腺一般,她掩面低声抽泣着,我被她流水般的落泪吓了一跳,想我十几年来,有交集的女人不过有二,一位是自来疯,从小长大住在我家楼下的闺蜜玻儿,还有一位就是真疯的奶奶了。
这二位无一不是混泥土做的女人,若说有水,那也被生活这场刮着风沙的沙尘暴中合得差不多了,阳光一晒,再尖的钢筋都戳不进。
等我喝到第三杯咖啡时,她终于哭完了,抹着红肿的泪,抽抽噎噎道说着前因后果,“这事…都怪我…都怪我…”
我见她说着说着又要掩面,想着方才喝下去的三杯猫屎咖啡,现在打了个嗝里都带着一股子猫屎味,若再让她哭下去,可真是要老命了。
我摆手拦道,“怎么称呼您哪?”
“我姓王,我丈夫姓杜,你就叫我杜夫人好了”
“杜夫人,不知您是从哪知道我的…我是说我奶奶的名字?”
“是之前来给我们驱邪的菩提寺的智法主持说起的”她拿着纸巾捻了捻眼泪鼻涕说道。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老秃驴”,当然这不是我这小辈的叫法,而是我奶奶对他的称呼,这位智法大师每年都会来我家一趟,说是要与我奶奶论法,却总是慈眉善目的来,气急败坏而去。
想到我奶奶气人的功夫,任他是得道的高僧也得破功。
“智法也没有办法吗?”我看着那女人又要埋下去哭泣的头,问道。
“那位高僧初来时,那群肆无忌惮的…脏东西”她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但一说到那个字心里实在是心颤不已,便随便找了一个词代替,“的确是有所收敛,可过不了几天,也不知为何放在我女儿房里的佛像无故裂了不说,就连她身上带的经高僧开过光的佛像也莫名碎了”
“我们是真的没有法了…”她情绪激动地握着我的手,滚烫的泪水经她的脸流到我的手上,“高僧说他不肯…即便我们已经把聘礼还回去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的女儿…”
我听得一头雾水,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先从头到尾,将这事给我说一遍,若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
也许见我说的斩钉截铁,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终于冷静下来,向后撩了撩哭得散乱的头发,发颤的双手握着暖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平静下情绪,声音沙哑地道情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时我在平川的奶奶过世,因我的丈夫长年在外做着古董生意,极少回家,我便连夜带着我六岁的女儿回平川参加奶奶的葬礼”
“平川是个偏僻落后的小城镇,风俗还保留着以前的土葬,奶奶下土的日子都是请人算过得,没想到到了那日,前几天原本一直风和日丽的天气,偏偏阴雨连绵,天气阴沉得想要跌下来一样…”
我听到这皱了皱眉,奶奶胡言胡语之时说过,有些厉害的阴秽之物出现之时,连天都会被它的邪气所沾染得到,产生异象。
“月月…就是我的女儿,她从未见过我们这的这些风俗,一来到平川对什么都有好奇心,原本那日我见天气怪得很不想带她出去的,可架不住她哭闹,非要跟着过去”
“我一时心软,鬼使神差地就带着她去了…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