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晓玲下班回来的时候,脸色差得可怕。
项枫急坏了,但项晓玲完全拒绝和他沟通,除了一句“让我一个人静静”和一句“你去学习”之外,一个字都不肯再说。
项枫别无他法,只能扶她进卧室休息,把盐包热水和药都备好,放在床头柜上。
“有什么需要马上喊我。”他非常无奈地说。
项晓玲蜷在被子里摆了摆手。
这敷衍的回答不代表答应,只代表她绝不会喊他。
项枫只好把门留了一条缝,隔一会儿就来看她一下,再轻手轻脚地把放凉的水换成热的。
这一晚他都没有睡好,好在第二天项晓玲起床的时候脸色看着还行,就是心情不太好。
“真的不请假休息一下吗?”他说。
“不了,你不用多管。”项晓玲说完就出门上班去了。
项枫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又担心公司伙食不够好,连做了几天饭给项晓玲送去。
她的状态总算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用再送了,”项晓玲伸手摸着他的发顶,他个子高,站着的时候她做这个动作很费力,所以项枫坐了下来。
项晓玲站在他身边舒展筋骨,又笑了笑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哪里的话,你能感觉好点儿就行。”项枫说。
旁边项晓玲的同事挺羡慕地说姐,儿子这么帅啊?还这么听话,天天来送饭。”
项晓玲带着点骄傲点了点头,又低头对项枫说过这顿以后别再送了。”
项枫皱了皱眉饭又不费事,我自己也要吃的。”
“跑来跑去不浪费时间吗?”项晓玲说,“有这时间,不如……”
“多看点书,”项枫叹了口气,“知道了。”
项晓玲继续揉着他的发顶,含笑说嫌妈妈唠叨。”
“嗯。”项枫应了。
“也不用从早坐到晚,”项晓玲又说,“偶尔运动一下,和同学出去玩一两回也行。”
项枫又嗯了一声。
“你在学校,还是只和那个成扬玩儿吗?”项晓玲看着他说,“没有什么要好的女生?”
项枫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妈妈随便关心一下。”项晓玲拍了拍他,“你先回去吧。”
项枫有点疑惑,但没怎么多想。
项晓玲一向喜欢向他证明她是个开明的人,尊重他的隐私,表达她对他的理解。
这大概也只是她例行公事的问话,让他知道有事可以跟她聊。
不过他觉得还没到非聊不可的时候。
项晓玲没什么大碍以后,项枫继续投入寒假的学习之中。
每天跑跑步,看看书,写写题,感觉挺好。
甚至都不怎么想成扬。
可见这确实不是什么非聊不可的事情。
成扬最近除了偶尔好学生之魂诈尸一下,学上一两个小时习之外,一直一心扑在织围巾大业之中。
他每天都找点时间,关在屋里和崔苗苗视频,相对打毛线。
为了美观,他甚至勇敢地挑战了双元宝的织法。
“为什么花纹又拧了!我又错针了?”他有点崩溃地对手机里的崔苗苗说,“你帮我看看。”
他把刚织好的一小片伸到镜头前。
“不行啊,看不太清楚。”崔苗苗眯着眼睛说,“不过感觉确实错了,你得拆几行。”
“感觉……”成扬叹了口气,把布片举起来细细端详。
欺骗自己是没有用的,他刚才就觉得有一针不太对,自欺欺人地没管,现在只能付出代价。
崔苗苗在屏幕对面哼起了歌…最坏不过从头再来”
“师父,”成扬苦涩地拆着线,“别念了。”
崔苗苗寒假也挺忙,每天只织一会儿就得去送外卖和给店里帮忙,但即便如此,她的围巾也已经吭哧吭哧织好一半了,而成扬才刚起了个头。
“慢慢来,慢慢来。”崔苗苗很慈祥地安抚他道,“你不是不着急送吗?项枫生日还有好久呢吧?”
“开学了哪还有时间啊。”成扬说,“而且我总不能天天躲着他偷偷织吧?”
“没事,上手了就快了。”崔苗苗笑着说,“我得去忙了,拜拜。”
“再见。”成扬挥了挥手,把视频挂了。
崔苗苗织帽子的技术虽然不行,但她织出来那半条围巾看着还是挺不错的。
跟着她学,感觉自己手上这条的成品也很值得期待。
看看,这窄窄的一小条,都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成扬把那条拆得只剩两指宽的布条拎起来欣赏了一番,然后将它和织针线团一起锁进了床下的抽屉里。
要是被人发现,还是挺难解释的。
更可怕的是如果家里人知道他开始学这个,肯定会逼他趁着寒假给他们每人都织一条。
一条就这样了,再织四条不是要他的命?
成扬正在唏嘘,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大强?”成扬接了电话。
“扬哥,时间地点都定了。”张强在电话里说,“你怎么不看群?”
“有点事,没顾得上。”成扬说,“我现在看。”
他挂了电话就打开软件,班委群一长串未读,最新的几条确定了聚会时间和地点。
是一家近郊的桌游馆,定在最近的一个周末,过夜。
不知道寒假为什么还要挑周末去,可能是为了一些打寒假工的同学考虑。
项枫已经回了个ok的小表情。
成扬看着那个比出小圈的小手,心里一阵开心。
旧班群里张强发了通知和接龙,响应的同学也不少。
崔苗苗也跟了接龙,到时可以跟她面谈一下打毛线时遇到的问题。
不过他应该会全程粘着项枫,忘记这茬。
成扬想来想去,反正就觉得开心。
又能见着项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