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枫不敢歇，抓起一号的头往墙上一磕，才放开一号，用力踩着三号的肚子冲向二号，酱油瓶砸向第二颗脑袋。
砸中的同时四号终于挤了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异样的痛楚让项枫发现，四号的武器是钉子，夹在拳缝里。
现在的混混打人都兴就地取材吗？
二号被砸得直往下坠，项枫抬肘在他后脑补上一击，补完扬手把酱油瓶扫在四号下巴上，四号一个踉跄，项枫趁机把瓶子往墙上一砸，彻底砸碎了。
小巷里顿时酱香四溢，项枫把玻璃碴朝四号一指。
“想清楚，你的脑袋受不受得了这一下。”他说。
四号有点犹豫，没再动。
项枫把目光移向一直站在巷口没动的五号。
“就看着你小弟送？”项枫说。
五号脸色之难看是项枫生平仅见，他说……”
他什么，项枫不知道，因为旁边飞来一拳把他的话打断了。
字面意思上的打断。
不知从哪儿赶来的成扬，脸色之难看也是项枫生平仅见。
被打得退了几步的五号好像认识成扬，又惊又怒地吼道扬！你……”
成扬什么，项枫也没听着。
成扬的动作漂亮又熟练，效率很高，五号说了三个字，成扬已经拽着他左手一扯，腿下一扫，拦肩把他摁倒在地。
五号倒地后成扬紧跟着扭住他手臂关节，只见五号在地上扑腾了一圈，哀嚎一声变成了面朝下的姿势，成扬把他的两只手都反拧在背上，单膝压着。
“滚不滚！”成扬冲他吼道。
项枫心说你这姿势让他怎么滚。
“成扬！你他妈！”五号破口大骂，听声音应该被压得挺疼。
成扬满面寒霜地抬起头，对巷子里的一二三四号说逼我报警是吧？”
几人低声骂了几句，互相搀扶着往外走，还狠狠撞了几下项枫的肩膀。
他们走到五号跟前，成扬站起身，把五号扶了起来。
“胡磊，我……”
这次轮到胡磊打断成扬了，他甩开成扬的手，指着他鼻尖今往后，我不认识你。”
成扬沉着脸没说话。
五个人走远了，成扬才风一般扑向项枫，慌得语无伦次怎么样？脸被划了？你身上是什么！伤哪儿了！？”
“你变脸还挺快。”项枫说，“别抖了，这是酱油。”
“……什么？”成扬脸都吓白了，“你别骗我，有伤赶紧去医院……”
“不信你就舔一口试试，”项枫笑了笑，“鼻子不通气儿啊？这么浓的味儿都闻不到？”
“脸上这是血没错吧？”成扬眉头紧锁，“一帮狗东西，怎么伤的？”
“有个人指缝夹着钉子。”项枫抬手摸了摸，指尖确实沾着血，脸上被划了两道口子。
成扬脸色变了变子？那得打破伤风针……”
“你先别忙，我还有话要问你。”项枫平静地说。
他在巷道里找了几块码成摞的砖，坐了下来。
跟成扬打完电话没多久就被堵上，成扬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还和对方小头头认识，这情况挺一目了然的。
“被人套话了吧？”项枫说。
“是我的错。”成扬说，满脸懊恼。
“胡磊是谁？今天是因为什么？”项枫问。
“以前同学，胡珊的哥哥，一直喜欢林琳。”
项枫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成扬猛地抬头么叫没关系？要不是我跟你打了电话……”
“都堵我家小区门口了，你打不打电话还有什么关系吗？”项枫摆了摆手，“别放心上，你能来我就很感谢了。”
成扬的表情看起来挺难受，脸皱成了一颗核桃。
“没什么事，不过确实也该快点走了。”项枫想了想说。
“怎么？哪儿疼？果然还是伤着了？”成扬又急了，连声开问。
“我没被打吐血让你背回去你特不甘心是吧。”项枫无奈地说，“除了脸上都没事，就是刚才有个外卖小哥晃了一下，可能看见了，万一报警就不好了。”
“报警也是他们怕，你担心什么？”成扬很不能理解。
“我第一下没留手，那人肋骨估计不会太好。”项枫说，“真报警了挺麻烦的，这儿也没个监控。”
成扬默了一会，说…你还挺厉害。”
“你也挺厉害啊，使的什么？”项枫看了他一眼，“关节技？”
“我哥爱用那招制伏我。”成扬叹了口气，“熟能生巧。”
项枫站起身，一起和成扬往外走。
“酱油……”成扬嘟囔着，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打个架还是居家型的。”
“毁我一件外套，”项枫啧了一声，“看着就难洗。”
成扬脚步一顿，看着项枫衣服上斑斑点点的酱油渍，还有脸上挺显眼的血道子，忍不住说不你今天上我家待着吧。”
项枫看着他，没说话，但眼中带着疑虑。
“你衣服都这样了，脸上还有血有伤，家里人看着肯定担心。”成扬说，“而且万一胡磊他们气不过又回来呢？”
“所以我就干脆失踪好让我妈急疯？”项枫说。
“不是，我是说，你……找个借口什么的。”成扬有点慌乱。
“还记得我是出门买酱油的吗？”项枫问。
“……大不了，我再买瓶放你家门口。”成扬心一横，“别的不管了，反正你肯定更不乐意让你妈看见你现在这样吧？”
这句话是对的，但其实今明两天项晓玲都出差在外，不在家，项枫根本不用担心她会看见。
他本就是自己一个人做饭的时候发现酱油用完了出来买，没想到会碰上这事，更没想到会碰上成扬。
也没想到成扬会急成这样。
“你再怎么说跟我没关系，今天这事我也还是有责任。”成扬一脸恳切地继续劝他，“让我帮点忙，别再推了。”
项枫笑了笑，说吧，就当你欠我一瓶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