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剑峰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抬手指着成扬的鼻子，恨声说够绝的。”

他扭脸冲地上啐了一口，你们这破事我不管了，今后我也只当不认识你。”

成扬把他的手甩开了。

侯剑峰气冲冲地转身上楼回教室。

成扬独自站在黑暗里，和侯剑峰争了几句，他有点冷静下来了，看到了摆在他面前的可能的后果。

项枫为什么执意不让他管，他也明白了。

开除还是挺麻烦的，爸妈会有什么反应，大姐二哥会怎么说，以后还能不能找到一中这样的学校念，都是问题。

成扬一边想一边慢慢往政教处走。

可这些问题，应该是他的，而不是项枫的。

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先保住项枫再说。

他想着想着，脚步逐渐加快了。

但又有个人拦在了他面前。

项枫抱着手臂，靠墙站在楼梯最下一级，抬头安静地看着他。

“你最后那句话，没必要说。”项枫清冷的声音在被夜色浸润的楼道里响起，“不说还能留住个朋友。”

“我想说。”成扬脚步一顿，看着他，“你跟胡珊说我拉多少分你补的时候，考虑过有多没必要吗？”

“你不考虑，那我也不考虑。”他又说。

项枫低低笑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我这种民间声望高的人，”成扬继续往前走，“消息就是这么灵通。”

“而且，”成扬边走边说，“说了八百遍也记不住你大名，瘦猴那种记性当朋友也无望了。”

项枫含笑偏了偏头要去哪儿？”

成扬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也失忆了？我刚才跟瘦猴说什么你没听见？”

“听见了，可学校又没打算处理我，你去说什么多余话？”项枫愉快地说，“这么不想继续念书吗？”

成扬皱了皱眉…什么？”

“成绩这么好的学生不舍得开呗。”项枫摊了摊手，“胡磊都快气哭了。”

“不是，真的假的？你哄我呢吧？”成扬吃惊地说。

“是啊，哄你呢。”项枫说。

成扬被他一起一落逗得有点崩溃，一步上前逼近项枫的脸，压低了声音警告你，把话说清楚……”

“不然呢？”项枫眼里含着笑意。

“……你，”成扬有些气结，又拿他没办法，只好放软了语气，“急死我了，求你好好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好急的，胡磊找人闹事，证据确凿，责任都在他身上。”项枫抬手轻轻摸了摸成扬脑袋，“我没事了。”

“啊？你有证据了吗？”成扬瞪大了眼睛。

“是啊，今天来了个人证。”项枫放下手，把成扬往后推了推，“给你个机会猜猜是谁。”

“你让我猜……”成扬扶着额头，“这上哪儿猜……那个外卖小哥吗！”

项枫的眼神告诉他他猜对了。

“还能这么神奇？你上哪儿找着的？我靠这也太……”成扬激动地说。

“不是小哥，是小妹。”项枫打断了他，“那天那个送外卖的是崔苗苗。”

“我靠？”成扬声音都劈叉了。

项枫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继续解释道家里开了个面馆，她有空就帮忙送外卖，那天刚好路过，没敢过来。今天她一听说我要被开除就去找黄老师了。”

黄老师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激动得声音都抖了，连说了三四遍天网恢恢。

跟成扬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绝了，绝了啊。”成扬连声感叹，“胡磊吃屎也想不到还会有这出吧。”

项枫在一旁低头乐个不停。

“点外卖都有记录，她把那一单的单子也打出来了，时间地址都能对上。”项枫笑完接着说，“所以都解决了。”

“她今天来问我我还没理她，我是猪。”成扬发自内心地说。

“你也想不到还有这回事。”项枫说，“不过我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她。”

“带我一个，我是猪。”成扬执着地说。

项枫笑着摇了摇头了，你先回去自习吧。”

成扬听着不对劲，拧眉抓住了项枫手腕什么？你不回去吗？不是解决了吗？”

“学校估计要开除胡磊，我去求个情。”项枫把手抽了出来。

“你什么？”成扬难以置信地抬高了声音，“你改行圣父了？胡磊这么对你你要原谅他？”

“不是原谅，是不想把他逼急。”项枫沉静地说，“我没怎么受伤，他就气得想让我被开除，如果我真让他被学校开除了，你猜他是不是更有动力和空闲每天堵我？”

成扬盯着项枫没说话。

“况且，他确实没动手，也确实挨打了。”项枫慢吞吞地说。

成扬激动地想说什么，被项枫止住了。

“知道是你打的，不过他一心只想坑我，半句没提你的名字。”项枫说，“这人对你还行，所以我也放他一马。”

成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没事，我求个情学校应该会安排他留校察看，他就更不敢再有别的动作了。”项枫安抚地说，“你回去吧。”

项枫的理由非常充分，成扬于情于理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和你一比，我脑子就跟个松鼠差不多，什么都没想。”成扬由衷地说。

“萝卜吧，萝卜连脑子都没有。”项枫说，“什么都不用想。”

“给我留点面子行吗？”成扬笑了，“那我回教室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