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再次醒来时，眼睛还未睁开，就感觉浑身酸软无力，疲惫得像是刚刚跑完马拉松又去爬了雪山，途中还跟北极熊搏斗了一番。

他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把昏迷前的经历想起来了，然后艰难地挪动一下手臂，看着头顶上方轻吐一口气：“这算是终于体验了一回吗？陌生的天花板什么的。”

回头想想，那个叫做五条悟的老师，对自己应该没有敌意，只是稍微有点奇怪。虽然感觉上很强——但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他看不透这个人。

在有限的16年生命里，江书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举手投足都让人无比在意，却又摸不透他的想法。上次有这种感觉时，还是面对曾经养过的一只猫，那时它刚刚作为流浪猫被收养，一举一动都流露出纯然的野性。

后来养熟了之后，那种感觉就变成了若即若离的依存感。

窗外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一点清脆的鸟叫，难得安静闲适的氛围，江书干脆放任思绪持续发散，一点点回忆起往事来。

是为什么收养那只流浪猫来着？哦，对了，那时候他才上小学五年级，还无法理解父母的情况，偶尔难免会感到寂寞。没有家人在身边，有只小动物也挺不错的。

很多同学家里都养狗，少数女生才养猫。然而江书不太喜欢狗。

也不是不喜欢。说到底，不喜欢的并非狗本身，而是那种态度——仿佛对一切都充满全然的信赖和热情，那种燃烧和奉献一切的态度——他本能地厌恶着。

不过，后来那只猫有一天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一种说法是猫在察觉到自己死期临近时会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或者离开家里孤独地死去，他也并未深究，只是之后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动物。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只猫的事情呢？和它相处的记忆，也并没有很深刻，多数时间他们都相安无事地彼此存在着，再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早该慢慢淡忘了才对。

唯有那双眼睛——那双记忆深处，偶尔默然注视着他，永远解读不出含义的一双眼睛，静静躺在记忆深处，在某一时刻突然跳出来扰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概是因为五条悟的眼睛吧。

“哦？你醒了！”虎杖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江书的思绪，他费力扭头一看，虎杖正站在门口处欣喜地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书感觉连大声点说话都会引动胸腹间酸痛的肌肉，“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宿舍。我们现在在学校里，尽管放宽心好了。”

“不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虎杖想到自家老师的所作所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这个嘛对于五条老师的冒昧行为，我真的十分抱歉，是我没有好好说明才造成了这种结果，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他顿了顿，把五条老师的结论一五一十地告知江书。

“咒术？我的？”江书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嗯！”虎杖用力点了点头，正色道：“另外，老师说你的潜力很高，他让我劝你加入我所在的学校，我想想，啊——全名好像叫：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江书皱眉：“听起来很麻烦。如果我不想加入呢？”

“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少年你的底气有点不足啊。真的没问题吗？

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陌生的力量和运转规则，一切都是未知，现在有一所学校愿意接收自己，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

江书还是犹豫了片刻，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这所学校有多少人？”

“加上我，一年级是三个人，算上你的话就是四个了。”

“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