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范蠡面上没有半分波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狼藉,眼底还隐约带着嫌弃。
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难道你不知道?范蠡沉默片刻,俯身凑到文姬的面前。
原本该是温馨画面,可在范蠡说出这样的话时,叫文姬伤了心。
她从前一心想着能进宫当妃嫔的,只是棋差一招,被王后赐给了范蠡。与灵妃谈话时,她一直说自己心有不甘,不甘做一个臣子的侍妾,以她在晋国的身份,在晋国什么样的丈夫找不到。
可今日听范蠡的这番话,她的难受分明不是因为不甘,而是觉得委屈。
她已经是一退再退,一再卑微,范蠡却不肯多看她一眼,还如此冷眼相待。
呵!
是妾不知进退,咎由自取,那老爷就不要来妾的院子了,如此,便看不到妾这张惹人嫌的脸了。文姬抬手抚上伤了大半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还不等她低下头,范蠡便一把捏住了文姬的下巴,狠狠扯下她面上的薄纱,看着那道蔓延了半张脸的疤,心里狠狠出了口气。
受了惊的文姬猛地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另一只手还不忘去抢范蠡手里的帕子,眼底尽是慌乱。
她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被范蠡看到这样丑陋不堪的自己,不然,她在范蠡心里更没什么地位可言。
范蠡死死捏着手里的薄纱,面无表情地看着文姬,不是说只是撞伤了额头吗?怎么脸上这么大一块伤疤?莫不是突染恶疾?
这话一出,文姬分明感到范蠡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嫌弃。
而在房间里的丫头一听文姬是染了恶疾,心里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后退了三两步,远远观望两人的动向,生怕染上了文姬身上的恶疾,更有人已经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染上了。
见众人对自己避而远之,文姬心底一阵自嘲。
妾没有。心知范蠡今日上门是早有预谋,更是为了来羞辱自己,文姬心沉了沉,这才抬起头,对上范蠡那双寒凉的眸子。
初见范蠡之时,她觉得范蠡那双眼睛最是好看,冷冷清清的,好像装不进世间万物。
直到她见到范蠡看施凉凉的时候。
她才觉得那是范蠡最伤人的地方了。
对上她那双倔强的眸子,范蠡冷笑一声,没有?这府里的下人是怎么伺候你的?连个好的疾医也不请来,阿大,去请城里最好的疾医来。
阿大抬手应下,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文姬不明所以,方才范蠡还对自己冷言冷语,现在竟然叫阿大去请成立最好的疾医,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一想,文姬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范蠡的眼睛,她怕范蠡又挖了坑等着自己去跳。
见她小心翼翼,范蠡也没心思跟她聊天,便吩咐丫头把房间收拾收拾,不然疾医上门看到这样狼藉一片,许是一阵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