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确感受到文种眼中的炙热渐渐消散,化成一潭死水。
好一会,文种才嘟囔道:注意就注意吧!大王迟早能明白我这个做臣子的一片苦心。
说着,文种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简,道:该用午膳了,你确定还要在我的书房里待着?
他挑了挑眉,目光指向书房门口。
门外还传来施凉凉欢快的笑声,只不过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伍使者。施凉凉清脆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听得文种范蠡的心顿时就蹦到了嗓子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还未走到房门口,就听见伍长影客套的声音响起。
文夫人今日看着气色不错,可是好些了?伍长影拿出翩翩有礼的那一套,面色斐然地看向施凉凉。
若是寻常女子被他这么一看,小心脏可能早就是小鹿乱撞撞死了,无奈遇上的人是施凉凉。
见惯了范蠡和文种这两个截然不同却又同样优秀的男子,面对伍长影这样的,只觉得一般。
更何况伍长影心思不纯,施凉凉打心眼里不待见他。
正当施凉凉想要避开他的时候,书房的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伍使者,该是午膳时间了。文种面带笑意地走到施凉凉和伍长影的中间,隔开了两人。
范蠡则自然而然地走到施凉凉的右侧,面无表情。
感受到来自范蠡身上的我不高兴的信息的施凉凉讪讪一笑,走在了文种和范蠡之间。
文夫人何故不说话?可是身子不适?伍长影与文种寒暄了几句,完全不掩饰自己对施凉凉的注意。
他这话一出,施凉凉只觉得自己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这眼见着夏天就要到了,某人怎么还像个冰碴子一样。
施凉凉小心打量了范蠡一眼,见他紧抿着唇,心中暗道不好。
岂料伍长影不依不饶,眼神越过了身边的文种,直指施凉凉。
施凉凉情非得已,只好客气道:劳烦使者挂念了,我不过是怀孕了,有些犯懒。
说完,施凉凉就往范蠡身边靠了靠,想要离伍长影远远的。
看她对自己避之不及,伍长影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他本是救她性命的人,现如今念念不忘的不是她,反倒是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最可笑的是他惦记的人呢竟还是个有妇之夫。
呵!
伍长影心中冷笑,却还是惦念着那日初见时的惊鸿一瞥。
午膳过后,施凉凉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多说,带着锒铛就回了院子。
看她逃也似的背影,范蠡和文种既是无奈又是想笑,独独他们之间的伍长影心情阴郁。
夫人,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样狼狈的避开一个人,那人真的这么可怕吗?锒铛蹲在藤椅边上,手里还捧着一碟点心。
优哉游哉的施凉凉咂咂嘴,长呼了一口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想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那个晋国使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茬儿,你们见着他也须得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