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并不想就是重提,夫差却一再逼问,他也无法。
他揖揖手,道:回大王的话,虽然文种与臣的夫人一事尚未水落石出,但是臣相信臣的夫人和文种是清白的,臣的夫人以死证清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吴姬却在她面前说她不知礼义廉耻,还拿她以后的孩子加以讽刺。我范蠡的妻子,尤其是别人能随便讽刺的。
说着,范蠡就冷哼一声,眸子里带着些怒气。
站在他跟前的夫差仔细观察着范蠡的脸色,见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这才相信了范蠡的话。
看来吴姬被关进偏院是真的因为对施凉凉大不敬。
夫差暗了暗眸子,经那日一事,他对施凉凉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念头,只是上次自杀一事,他还有两分愧疚。
如此说来,的确是吴姬的不对?夫差挑眉,看向范蠡。
范蠡早料到夫差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面色毫无波澜地说道:吴姬一向心直口快,总是看施凉凉不顺眼,臣自然也见不得臣的夫人受了委屈,吴姬首当其冲,自然是臣在府上为夫人立威的人了。
他说这话是想告诉夫差,他把吴姬关进偏院不仅仅是因为她对施凉凉出言不逊,还带着偏宠施凉凉的私心。
虽然有些假公济私,但也说明了范蠡对施凉凉的心意。传到夫差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范蠡只是心疼施凉凉的假象。
既是如此,你也没什么大错。只是施凉凉性子跳脱,现在伤势未愈,还这般爱闹?夫差话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更多的却是试探。
面对没完没了的夫差,范蠡沉了沉眸子,道:天生的,臣也没办法,这几日都是拘着她,见她也是愁眉不展,臣看了也心疼。
说着,范蠡眼角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见此情形,夫差哈哈大笑。
守在御书房外的卫姬闾听夫差笑得如此欢快,便知试探已经差不多了,心里也渐渐安定,等着范蠡从御书房出来。
范蠡夫差在御书房内畅谈了约莫一个时辰,夫差才满意地放了范蠡出去。其言语间不乏试探,但范蠡都巧妙地揭过去了。
门外,卫姬闾见范蠡神色自若地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道:范大夫,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见来人是他,范蠡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前些日子与卫姬闾一同查案,他发现卫姬闾这个人也不错,就是对夫差太过忠心,没有成为自己人的可能性。
若是能交个朋友,那也是不错的。
想罢,范蠡轻笑一声,道:近日一直在府上守着我那不省心的夫人,日子倒也舒坦。
提到施凉凉,卫姬闾就想到她当初熟稔的验尸手段,现在还很是敬佩。
她怎么样了?卫姬闾眼中带着几分尴尬,他身为夫差的贴身侍卫,施凉凉出了那样的事,他也有几分责任,那日施凉凉撞得满头是血,现在想来还叫人心有余悸。
范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了,现在整日不愿意吃药,我可得回去瞧瞧,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拿主母的架子压着府中下人,把药偷偷倒了。
闻言,卫姬闾笑出了声,施凉凉那样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
罢了!罢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府中翻了天,到时候可难处理了。卫姬闾拍了拍范蠡的肩膀,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范蠡弯腰揖手,昂首阔步地离开了御书房。
见他远远离开的背影,卫姬闾眼底划过一抹遗憾,转身进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