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却不应声,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折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夫差才堪堪抬起了头,仿佛这才注意到范蠡进门一般,沉声道:范爱卿,你来了。
话音里没有一丝的波动,像是宗庙里传唱的梵音一般,叫人听着有些紧张。
只是范蠡并非一般人,就算没夫差刻意忽视冷落,暗暗施压,他也像个没事人一样,揖揖手便没了动静。
没想到范蠡这般镇定,夫差面色有些阴沉。
寡人听闻你近几日一直在府中照顾施凉凉,可是真的?夫差面无表情地看着范蠡,话里有话。
范蠡抬了抬手,道:回大王的话,臣近几日的确是在府上照顾臣的妇夫人。她身子虚弱,又是个跳脱的性子,若是臣不好生拘着她,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养好身子呢!
说着,范蠡的嘴角就越发上扬了,御书房中灯光明灭间,还能看到他嘴角上的笑意。
听了他的话,夫差面色而有些难看。
当初施凉凉在大殿上以死证清白,着实让他震惊。施凉凉那样爱惜小命的人能做出那样的事,想来是真的被人冤枉了。
可事情发展到当日那一步,就因为施凉凉撞柱之事不了了之。王后频频挑起这件事,想要引发争端,终究是被他给压了下来。
王后挑拨,让他怀疑起西施来,这让西施还闹了好一阵的脾气。
如今细想,他倒是有些怀疑王后的意图了。
只是王后母家势力不可小觑,他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要西施没什么大碍,他也就不多计较了。
至于施凉凉
夫差眼中闪过一抹遗憾,早在施凉凉嫁给范蠡时,他就应该对施凉凉彻底熄了心思才是。
你夫人性子的确跳脱,还要好生管管。夫差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看向范蠡之时还不忘施加压力。
一提到施凉凉,范蠡心中那片地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天生就是那个性子,若是总拘着她,倒让她少了欢乐。臣既是她的夫君,自然要为她的欢喜考虑才是。
闻言,夫差冷哼一声,直接进入了今天的主题。
他冷眼看着范蠡,道:所以你为了施凉凉,就擅自把吴姬关进了偏院,从此不见天日?
早知道夫差会借着吴姬这件事做文章,范蠡也一点不慌,沉声道:施凉凉是臣范蠡的正妻,即便吴姬是大王亲赐给臣的侍妾,那也不能随便对主母出言不逊。
一字一句都丝毫不含糊,范蠡更是挺直了腰杆,不给夫差挑刺的机会。
他让吴姬进偏院,那可是借着对主母出言不逊,大不敬的正当理由,就算夫差要问罪,也不能做些什么。
你倒是与寡人说说,吴姬是怎么出言不逊的?夫差冷哼一声,起身就走到了范蠡的跟前。
吴姬身在偏院,在府上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她母家的人自是知道这些事情,还进宫来参了范蠡一本,说范蠡被施凉凉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迷住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是真正适合做管家主母的人。
夫差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指向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敲打范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