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思虑片刻,方沉声道下有所不知,陛下诞辰那日,事发是亥时,宋学士那个时辰是在陛下身侧,而买通宋古却是再亥时二刻,难不成是他宋沂源又三头六臂,还是说陛下也是同谋?”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皱眉问道。
程康顿了顿,方道臣的意思,是宋沂源并非买通宋古之人!”
宋古开口截道,睨了眼皇帝,见他神情不悦,吓得陡然失色,下意识都怀疑自己记忆出了差错,声音愈来愈轻这厮说的什么,适才还说我所言句句属实,又怎的,变了脸色?”
程康并未理会宋古,方沉了沉面,转首问宋古道可是亲眼见了宋学士寻的你?”
宋古面色煞白,早已吓得说不出半个字开,环顾众人才忐忑道!小人不会说谎,那人确是说是宋大人,还赠了小人钱财。”言及此处,方折首,一面攥住了沈清秋的衣袍,一念痛哭流涕道将军你是知道的,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沈清秋皱了皱眉,这才沉声道将确实在此人家中搜刮出银两来!”
宋古连忙点头,望了望皇帝,似乎是要在这张威严的面孔上,探出什么不同来!只是看了片刻,那张威严的面容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却不曾开口半句。
“所以说你不知道何人是宋学士?只是那人说的,你便信了?”程康继续追问道。
“是……不是……不……不是的!”宋古面露恐惧,连忙摆了摆手,终是叹了口气,拍着脑门。
一旁一言不发的萧玄,却在此时开了口凭他片面之词,也不能作证宋沂源他是被构陷的?”
程康陡然一笑,向王内侍点了点头,片刻王内侍便引着一人步履匆匆入了大殿,那人跪道人李阳,叩见陛下!”
皇帝皱了皱眉,并未说话,那人睨了眼宋古,这才笑道哥哥,竟在此处同好哥哥相见!”继而折首继续道人与宋古乃是手足情深,那日小人亲眼目睹,来人并非是宋大人,进来的货箱也不过是些服侍各国使者的器皿罢了!”
宋古哑口无言,呆愣坑地望着适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梦魇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依你的意思,宋沂源是被构陷的?”皇帝怒极反笑,询问道。
程康迟疑片刻,一时不明皇帝的举动,良久才道微臣看来,宋学士是被有心之人构陷罢了!”
皇帝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拿捏了半晌,方笑问道程指挥使可是查出了翎骑的踪迹?还是查出了构陷宋学士的有心之人?亦或是那些有谋害朕心思的人?”
程康皱了皱眉,这皇帝面上虽是盈盈笑意,却是在这副笑意之下,掺杂着丝丝凉意,程康下意识打了冷颤,才低声道臣,微臣并未查出什么来!”
皇帝睨了眼程康,这才拂了佛衣袖,撩袍起身踱了踱,才转首思量道未查出什么?”
还给重复了遍,继而嗤笑道程指挥室以为,此案如何结?有如何给百官,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程康这才明白,不论宋沂源是与不是,总是要寻一个替罪羔羊的,而宋沂源不偏不倚,来的正是时候。
程康皱了皱眉,上前躬身道逆谋定罪,放车裂,宋古无视本朝纲纪,当斩,余下所涉之人,当发配边疆!”
“本朝律法,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太子说说看,应当如何?”皇帝撇了撇眉,方折首闻萧玄道子也听了半日,太子也说说罢!”
萧玄面上一滞,不知皇帝又是怀的什么心思,只是皇帝这话一出口,一时乱了方寸,拿捏了半晌,方低声道:“若宋大人当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人,方一死为快,若非如此,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只是宋大人年方志学,儿臣忖度可发配边疆!”继而顿了顿片刻,又询问到下以为如何?”
皇帝皱眉望了萧玄一眼,只见他面如平湖,不见半分波澜,一时竟快忘了这亦是替宋沂源奔走的东朝,良久才沉声道:“太子言之有理,只不过此事既然交到了程指挥使手上,朕也不好横加干预,便教他自己酌情裁夺便可。”
“陛下说的是!”萧玄轻声道。
程康也应了一声,又见皇帝从萧玄身上撤回了神,才低道:“微臣以为待陈词稍作整理交付陛下,再做旁的打算,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