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尴尬,人家好心救了自己,反倒被打伤,不免心生愧疚,刚想说清楚刚才的情形,却被少年抢白。
哦,刚才见姑娘倾国倾城,美艳无双,一时有些失态,竟不小心磕到柜子上,丑态毕露,请娘亲责罚,望姑娘包涵!
这故事编的够有水准,在柳氏眼里,嫣然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儿子,在人家姑娘听来,将长相赞美得没边,相信没有人不心花怒放,还帮忙解了围,一箭射下来好几只一头雾水的雕。
少女惊愕了一瞬间,随即神秘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两道身影撞开
好雨知时节,今年的雨季似乎是刚刚好,在酷暑里陡然间来了这么一阵,倒是浇灭了大多数人的狂热和焦躁,却将赵王府推向了更加焦躁的。
赵王府坐落在中阳门往北七里的城中央,四周街道纵横,街边开凿水渠引漳水灌注,形成环绕整个赵王府的护院河,河宽五米,靠南一条宽阔的街道贯穿东西,王府的正门设于这条街,取名为王府街。
王府坐北朝南,自王府街正门入,重重叠叠的院落整齐排列,亭台楼宇相间,气势恢宏,好一副皇族豪门之相。
六月初十,下了一天的雨水待到傍晚时分更加肆虐,天空中竟似有人泼水一般,雨声掩盖了王府内凄厉的惨叫。
府内各房管事、护院、杂役、婢女全部集中在王府侧院一间大厅里,黑压压一片,个个低头锁眉,承受着旁边房间内传来摄人心魄的叫声,生怕一不小心受到波及。
一间侧房内,一个丫鬟和两个护院被绑缚在柱子上,正在接受家法制裁,鞭挞之下,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全身溃烂而死。
丫鬟只有十一二岁,头发散乱,牛皮炼制的鞭子之下,身上布满血痕,布片无法遮盖暴露出来的肌肤。护院接受的鞭刑数量远远超出丫鬟,成了两个血人,只剩下游丝般的微弱气息,施刑者还在咬牙继续动手。
大管家一脸寒霜,负手而立,目光如刀,大声训斥道:你们都是王府的老人了,当深知王爷治家之严,如今郡主居然失踪,王府卫队都派出去了,从现在起,你们都给我出城去找,要是找不到,恐怕隔壁那几个废物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下场,再有,要是谁走漏了风声,更是死罪,要内紧外松,不要搞得满城风雨,都记住了吗?
大管家一声令下后,众人才在一阵乱象中结伴奔向大雨,此时,郡主的安危已经牵动着他们所有人。
王府中央大宅里,负手立着正当壮年的当今赵王宇文招,邺城金字塔顶的人物,自然练达睿智,目光炯炯有神,上位者的气势弥漫,几个儿子站在下首,小心的观察着父王的表情,大气不敢出,生怕突然间点到某个人的名字。
王妃鲁氏在一旁焦急徘徊,呜呜抹着眼泪,王府长史鲁封见王爷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敢出声,生怕打断宇文招的思绪。
宇文招想了想沉声道:王妃不必担心,妍儿自小聪慧过人,此次定是因为婚事心头难过,私自出府了,即使出府也不要紧,在邺城也断不会生出任何问题,只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涉及北境安危,需得思虑周全,不可盲目行事,更不可由着妍儿的性子胡来。
鲁封本是王妃内弟,也是赵王府亲信,见宇文招看人看事站位极高,思谋远虑,平日里就非常佩服,接着王爷的话继续说道:王爷老成谋国,属下觉得为今之计需找到郡主,朝廷册封使已经到驿站等候了,日子就定在明日过来王府宣读诏书,到时候郡主不在,只怕又会遭猜忌,只是苦了郡主。
宇文招想了想,说道:也只能这样,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以免节外生枝,你们还站着干嘛,都散去吧!说完看了看几个儿子。
下首战战兢兢的德广公宇文员、永康公宇文贯、越携公宇文乾铣如蒙大赦,纷纷告退。
鲁封拱手说道:王爷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史胄将军以搜查南陈奸细为名,已率王府卫队出去了,想必晚一些就会有消息,驿站那边也由小公子过去接洽,先稳住他们,属下先行告退。
赵王点点头,和鲁氏往后堂而去。
杨墨还来不及清理头脸上的血污,就听见院门被人火急火燎的撞开,赶紧随母亲柳氏快步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