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剖白了许多次,却仿佛永远也无法彻底说明。若说从前是有什么误解,凌天策倒不觉得自己误解了什么。可若说没有隔阂,这更是不可能。总之这晚之后,一切似是有了转机。
总算是稍稍回复了一点儿从前的状态,小甜蜜里带点儿温存。至少,在一起是如此。
若是比之前几天,现在的状况不知道是好上了多少。可凌天策觉得,这事儿分明不太对。
甜蜜是甜蜜,可总让他觉得颇为刻意。更何况,如今的情形,他竟是越发忙碌。
他的事业如今都可以说是她在筹谋,所以要说他如今的忙碌和她没有关系,他自然是不会信的。
越来越多的忙碌,越来越多的晚归,偶尔也会忍不住向她抱怨一下。然而她的回答永远是“只有你的境况好起来,日后我才能仰仗你,所以暂时就辛苦你了。”
这样的话原本就不像是她会说的,可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也只能点点头而后加倍努力。
好在,忙碌之余,他总还是有机会和她温存。比起从前没有那么多忙碌却永远对着个冷脸的日子,可谓是幸福之至。
然而不管这样的温存能给凌天策带来多大的宽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到底是越来越少了。
书房里,争珂看着眼前的西泽,眉头紧锁。一向精致的脸庞也因掩饰不住的疲惫而黯淡了许多。
“所以那边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彼此知根知底。要是想把他们就这么扔给警方,您未免想得太天真。而且他们又说大不了玉石俱焚,总之我们是别想独善其身。”西泽答得很是谨慎,眼睛却不敢迎上她的。
“早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争珂丝毫不觉得奇怪。家里黑底子太多,要是能把他们就这么给办了,她又哪里要等到现在?“倒是你现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往外抛成语,这一点让我相当意外。”
“”西泽很是无语。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她倒还有心情开玩笑?敛了敛心神,西泽严肃起来。“所以您的意思是?”总之他是拿不定主意。
“没什么意思。”争珂向后靠了靠,指尖懒懒地敲着桌子。“不管他们怎么说,直接卖了他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他们一向喜欢暗地里玩阴的,那我们也这么回敬他。”
“说起来,”她抬眼看他,眸中涌起分明可称作杀意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他们太多机会了。”
西泽看了看她,终是低头不语。
何止是太多机会呢?小姐也并不是狠不下心,只是到底是厌倦那样的生活,所以行事之中各种掣肘。而现在,那边的手段一次比一次阴狠,如若再不铁腕以对,那么这边的覆灭是必然的。
长老到底是老了,指望他们,总是要顾全所谓的大局。可是说起来,louis家族的大局可从来不是哪一个人甚至哪一个分支。成王败寇,百年来一向如此。
只是他未想到小姐是要在这个时候还击。要知道,他们一直觉得,凌天策的存在,只会让小姐更加顾虑重重而已。
可如今?他不懂。
“是时候给一些威慑。”争珂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至于凌天策,我自然不会让他牵扯进来。”
此言一出,西泽的眉头已是一皱。不让凌天策牵扯进来的意思自然是最大程度地把他规避出去。可是如今这个情形,这种规避,其实更危险不是么?
“风险当然是有的,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争珂望着他,目光不躲不闪。“西泽,你必须知道,现在仍有许多事情还由不得我。”
而在这仅有的自由之中,她很想要保全自己不忍伤害的人。
“我明白。”西泽低了头,再不多言。总之,凌天策的到来本来就是个错误。可这个错误本身就是小姐不可多得的幸福。
为了这段感情,凌天策也已经吃了太多无谓的苦。而正是因为如此,小姐才动了那万不该动的慈悲。
总之,一环一环的,到底都是孽。
“去吧,先讨一讨爆炸的债。”争珂的声音传来,透着说不尽的冷意。
西泽回过神来,再顾不得感慨,点了点头,人已转身向外走去。
今天有人要睡不着了,他想。
看着关上的房门,争珂挑眉。站起身来,转身看向窗外,景致正好。
几十公里外的某别墅。
“累了?”tony拍了拍正在出神的凌天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