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连彭盖狱都在质疑自己,裴娅琪更加委屈起来。现在的情况确实如顾修黎刚刚威胁自己时说的那样,现场只留下了她的痕迹,而顾修黎是否来过这里,都无人得知。
但她不想认输,憋回眼泪,继续对顾修恒的尸体进行检查。
魏以铭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忙碌,悄悄来到尸体的另一边,也帮忙进行尸检。
或许是因为他较为冷静,所以刚蹲下,就发现了一处异常——在顾修恒腰间的皮带,靠近皮带扣的位置,夹层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立刻取下自己的瑞士刀,将皮带划开,然后从里面发现了一个只有两指宽的录音笔。这只录音笔闪着红灯,说明它一直保持着开启状态。
“应老师,彭老师。”魏以铭托着录音笔站起来,说,“我想这个东西,应该记录了谁是杀他的凶手。”
他看了看裴娅琪,想按下重播键,却被裴娅琪一把夺了过去。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应春明问。
“不……只是不要在这里放。”裴娅琪心虚地看了一眼魏以铭,她是怕自己跟顾修黎的那段对话被放出来后,她以后再也没脸面对他。
彭盖狱说:“也是,这种东西还是交给技术组处理比较好。”他说着,从裴娅琪手里将录音笔接过来,交到应春明手上,“老应,你现在还有什么想法?”
应春明颠了颠手里的录音笔,说:“既然说了交给小裴姑娘,就全权听她的。裴警官,你说现在该干什么?”
裴娅琪握了握拳头,说:“我觉得……应该对顾修黎发布逮捕令!”
应春明笑道:“你是刑警,应该知道逮捕令是不能随便签发的……”
“不能随便签发,但你不是对我发布了逮捕令,要求童筱艺在二十四小时内逮捕我吗?”裴娅琪恨恨地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老头,“童筱艺是我的同学,我了解她的为人,所以我不怪她。可是你,作为领导者,怎么可以胡作非为!”
“你说我胡作非为?”应春明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难道不是吗?我想你必然是畏惧顾家的势力,所以才对他们低声下气,所以才听从顾修黎那个混蛋的话,来陷害我!”
裴娅琪对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说出这一席气话,也有些心虚,悄悄抬眼看了看彭盖狱。而彭盖狱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站在黑暗的角落里。
应春明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想陷害你,就不会同意彭老师跟过来,也不会允许你来接触这个现场。我现在给足你机会了,你反而还在说我的不是。”
“可是你下令抓捕我,这是事实吧!”
“是,我是让童筱艺把你抓回去。如果她听我的,当时就带你回警局,你觉得现在还会有这么多事吗?”
应春明的话有点让裴娅琪听不懂,难道他的意思是,因为裴娅琪逃出来了,所以顾修恒才被杀的?
应春明从皮包里掏出一封信,说:“昨天下午,警局里收到威胁信,如果不将你抓捕,就会有新的杀人案。我以为只是玩笑,但凌晨的时候,我们接到电话,说有人将要被杀害,并且凶手就是裴娅琪。我们对来电进行了追踪,但没能找到打电话的人。”
“是凌晨就收到了电话?”裴娅琪问。
凌晨的时候,她在亨利未来大酒店里被顾修黎迷晕了……
她想起凌晨在顾修黎的房间的场景,又想起顾修黎刚刚对她说的话,突然觉得或许确实如应春明说的这样的——顾修黎在用杀人罪逼她就范,如果杀害顾雨欣的罪名坐实了,他就可以以此来要挟她。但是因为他在凌晨的时候没有得手,被陈文安干扰失去了霸占她的机会,所以他策划了这一起杀人案。
不不不,她又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顾修黎的心思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
彭盖狱咳了一声,说:“好了好了,老应啊,这些题外话就不要说了,现在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将顾修黎抓捕归案吗?”
应春明冷笑一声说:“你这话说的轻巧,那个顾修黎,已经把警局上下打点了个遍,就连我也收了他的好处……当然,我不是说我会放过他,只是,没有一点证据能够证明他有嫌疑,我这个逮捕令真的申请不下来。”
“有录音笔!”魏以铭在一旁提醒道。
“录音笔要经过技术部门鉴定,就算录下了他们的对话,也要进行声纹比对,等到那个时候顾修黎早就逃到国外去了。我就也没必要对他进行抓捕了。”
“那如果有目击者证词呢?”裴娅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