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也问了。

或许是问得太过突兀，覃珂补充道：“孔大哥，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未曾再提起过，可我知道，你就是曾经出现在禹州城无名茶馆里说书的那个人对不对，虽然你不肯承认……”

来都来了，干脆将话说清楚，其实覃珂从小想到大，孔不照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意外，第一次见面，他便告知给她这么清晰的一个故事，总不至于事事都是巧合。后来在皇宫再一次见面，他却再也没有提起过茶馆那日发生的事情，就连身份也矢口否认。

而关于长公主的那桩事情却始终缠绕在覃珂的心头，甚至时常出现在她的身边，她知道这一切必然有某种联系。

“听闻孔大哥自小被送到江湖，历经世事，其实按理说你也不该与我这个小丫头交好，可偏偏在这皇宫之中，你却总是出现在我跟前，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会这么想也并无过错，在兄长离开禹州城，我步入皇宫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在指责我的兄长，事事都告诉我，我的兄长是个罪人……”

覃珂望着孔不照变化的表情，深知这件事情他必然知晓。

“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情，我断然不可能相信事事都护着我的兄长曾经会那么可恨，孔大哥，我知道你应该对这件事情也有所了解，你若说你不知，那我绝对不会纠缠，但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凝视着孔不照

目光似乎要将他看穿，唯有这样，她才能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若是非要去猜测，我只能想到你是为了隐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是想要引导我做什么……孔大哥，这么多年你若真的有片刻将我当做朋友，可以告诉我，我想问的事情吗？”

眼前的男人身子微微一侧，僵直的手停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放，从他回避的目光之中，覃珂仿佛能够得到什么信息……

方才的那些话，一直都只是她心中的猜测，好容易一鼓作气将这些疑惑说出来，她绝对不希望换来的只是孔不照一句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覃珂在赌，赌他一定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沉默半晌，孔不照终于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道：“阿珂，有些事情，不知道总比知道要好，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

覃珂期待着，希望孔不照能将这件事情尽数告知，可却换来了久久迟疑。

终于，孔不照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你若是想知道张丞相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告知一二，不过其余的，我并非局中人，也无法与你共情，自然不能在此处指点江山，问我便等同于白问。”

他微叹气，又道：“张丞相一事发生已经有一十六年了，那年张丞相领兵攻打皇宫，借的是北定王的兵，而彼时，北定王还只是将军罢了。”

孔不照这话不像是在说谎，他一副回忆过去的模样，缓缓

道：“当年的覃将军心高气傲，却不善识人，张丞相蛊惑人心，花言巧语就将他蒙骗，他的兵一路从城门口攻到了皇宫，团团将皇宫包围不说，甚至逼迫主上让出皇位。”

“你的意思是……”

覃珂听到孔不照所说的这些，与自己从坊间听到的那些传闻丝毫不符，她万万没有想到，覃勉竟然还要帮着张丞相起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