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亓哲正坐在他的位置当中,眼底尽是对权力的把控。
张丞相一事早已尘埃落定,亓哲以谋逆之罪治了张丞相九族,自此,朝堂之上也陷入了无尽的太平之中,听闻亓哲连丞相府中襁褓内的无辜婴儿都没有放过,当然,谁也不会不服这个决定,毕竟张丞相的确谋反,而亓哲也不过就是维护皇权,做他该做的事情罢了。
而今,不管局势如何,亓哲算是坐稳了他的皇位,让天下之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坊间流传,其实这场谋逆根本就是亓哲布好的局,英明一世的张丞相也成了亓哲手中的棋子,到最后沦落到了这个下场。
然而又有谁说得准呢?
莫惜桐站在亓哲面前,平静地说道:“主上,事情已然办妥,还有什么吩咐吗?”
无论年少之时是如何的,而今两人一君一臣,说话办事也变得规矩体统起来,尤其是在遭遇了一大变故之后,两人都有所改变。
亓哲拧紧了眉头,问道:“她的魂已经落在了那鲛人身上,如今也不知要等上几年才会有机会……”
“待找回轮回那缕魂魄,便能设下阵法耐心等待,主上且放心,二十年之内,臣必将长公主殿下救活。”
二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也是莫惜桐在亓哲面前许下的承诺,起死回生之术本就是逆天改命,须得一命换一命,而今那鲛人自己愿意献出性命来成全了他们,便
是恰好在说明,亓娇命不该绝。
“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倒是没有,长公主殿下的魂魄已经全部都暂住在了那具身躯里,臣亲手封的棺,若是非要说,那便是驸马曾在鲛人失去意识之前见过他最后一面,逝者已逝,臣不愿多为难驸马。”
莫惜桐一说完,亓哲便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来,这几日姜若曦才醒过来,刚醒来便去瞧了李渔羡,紧跟着之后便求他要见覃勉,这些,亓哲都允了,谁让亓娇生前将这少年当做自己亲人般对待,虽说对婚姻不满,但对这位驸马却是好得很。
“想必,他们也只是话别罢了,驸马在齐朝没什么朋友,许是在公主府的时候,与那鲛人交好,如今鲛人甘愿赴死,自然是要说几句话道别的。”
莫惜桐这话让亓哲略有些不满,他看向了莫惜桐,又问道:“许多事情多多少少还是防备着好,再怎么样,他不过就是姜国之人,非我族类。”
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冷漠。
而后,亓哲又道:“没有办法快些吗,二十年时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日子。”
莫惜桐慢吞吞地解释道:“阵法需要破,魂魄需要寻回,主上,这已经是极限了。”
亓哲点头,当下他已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十几二十年的时光弹指就能过去,况且他们一族皇室之人本就比常人的寿命长一些,这段岁月他可以挨得过来。
都说双生子
的心灵都有感应,可不知为什么,亓哲却觉得自己好像与亓娇毫无感应似的,她最痛的时候,他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这条命是谁欠了谁的,此生亓哲为了自己的皇权一次又一次算计自己的亲人,将亓娇推给了姜国,葬送了她的幸福,或许从一开始,与姜国质子那桩婚事便是不应当存在的,如此也许便不会碰上覃勉,不会有今日的祸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