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了笑，径直落座，一路上，小王见京城上下一片繁华与小王领地截然不同，不由得心生敬意，不曾觉得乏累。

沈绛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湛脸上的面具，面上不显异色，按照辈分来算，镇远王还是朕的堂弟呢，这么多年来未能和堂弟一起共饮一杯，实属遗憾。他举起金杯，朕今日便以兄弟之名，和镇远王好好喝上一回！

沈湛轻笑，站起身来，高高举杯，既然陛下如此热情，那小王就斗胆自称一声臣弟，臣弟敬皇兄一杯，愿皇兄江山永固，万寿无疆！

沈绛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致，扬声应下，那朕便借皇弟吉言了！

痛饮之后，殿上气氛渐渐变得松泛起来，宫女们陆陆续续将菜肴呈上，舞女们应和着丝竹之声翩翩而舞。

来，镇远王尝尝，这是朕今晨命人八百里加急从南疆运回来的荔枝，尝尝看味道可还好？沈绛拍拍手，宫女们端着荔枝摆放在沈湛面前。洁白的玉盘上，荔枝颗颗饱满，色泽红润鲜艳，上面似乎还沾着露水，诱人极了。

沈湛信手捻起一粒，轻轻用力一碾，果皮哔啵一声就裂开了，露出了莹润的果肉，汁液横流。他讲果肉放入口中，轻轻一抿，果汁便在口腔中爆开，甘甜清冽的芬芳溢满口腔，叫人心旷神怡。

不错！果然是好东西！沈湛连连夸赞，不愧是中原，竟能产出如此高品的果子，实在是羡煞臣弟了。

沈绛朗声大笑，既然镇远王喜欢，那晚些时候朕再命人送一些去你的府上。

沈湛则是捻着荔枝，似是有些漫不经心的调侃道，唉，臣弟驻守的边关着实苦寒，若是也能有这样好的果子该多好啊，真是羡慕皇兄。

此话一出，大殿上一时间无人应声，一阵尴尬弥漫开来。谁都知道，镇远王是争夺皇位失败被上一代皇帝发配去边关驻守的，如今先帝已逝，上一代镇远王也已经故去，沈湛作为王府世子承袭爵位，自然也就继承了上一代镇远王的封地，边关苦寒，自然条件及其恶劣，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如今这沈湛忽然这么一说，情况就有些微妙了。

镇远王为朕呕心沥血戍守边防，稳固便将，可谓是功不可没，正是因为有了你的牺牲，如今朕才刻意稳坐宫中高枕无忧啊，来，朕敬镇远王一杯！良久，沈绛笑着打破僵局，再次举杯示意。他哪能不知晓沈湛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当着他的面就敢这么轻易说出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沈湛遥遥看着沈绛，微微晃了晃头，慢慢站起身，皇兄这酒着实是有些烈了，臣弟才饮了一杯就有些受不住了。

镇远王不知，这酒和荔枝一样是从边关运回来的。沈绛面上笑意不减，只是从那眼中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边关虽然产不出荔枝这样的果子，但是边关的气候条件可是非常利于酒的酿造，这一点在中原就做不到。只能说各有各的好处，镇远王说是也不是啊？

沈湛举着被子微微愣了愣，旋即便是释然一笑，皇兄说得有理，臣弟受教了。

哪里哪里，朕不过也是随口一提，来，咱们在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