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眯了眯眼，暗自压下心中的冷意，面上不见分毫差错，依旧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说起来，镇远王的这副面具做的真是精美，不知是请的哪里的工匠打造的，工艺如此精巧。

酒过三巡，沈绛趁着双方微醺，悄悄刺探着沈湛。

沈湛似是毫无知觉，他用手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具，皇兄见笑了，臣弟宫中工匠鄙陋，哪里能皇兄身边的能人巧匠一较高下。

镇远王这就是过谦了，朕见过的珍玩无数，镇远王这面具一看就是上上之佳品。不过，敢问镇远王，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呢？

沈绛目光犹如利剑，直直刺向沈湛，脸上哪里还有半分迷醉的样子，分明异常清醒。

只是沈湛好像全无察觉，他掩唇清咳了一声，随意摆了摆手，语气微弱无比，臣弟容貌丑陋，幼年时便因为这张脸吓坏过王府的人，故而家母找人给臣弟做了这面具，从此便不再以本来面目示人，还请皇兄见谅。

沈绛眸色愈深，不知想着什么。他轻轻笑着，镇远王大可不必在意他人想法，世上能人异士那么多，随便哪一个拉出来都是与众不同的，完全不用关注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能轻松愉快爱是最重要的。

沈湛面具未遮掩的肌肤已经开始有些发红，他状若醉酒一般懒懒斜卧在椅子上，嘴里嘟嘟囔囔着，似是已经醉的不清醒了。

沈绛见沈湛这副模样，心知是试探不出什么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得暂时作罢。不过，只要沈湛还在皇宫中一天，他就翻不起什么波浪。

念及此处，沈绛放下手中的金杯，挥了挥手，镇远王醉了，来人，扶王爷回寝宫吧。

几个太监垂首走到镇远王身边，还未来得及伸出手，一股气流便把它他们从沈湛身边卷开了，沈湛的身边赫然站着那个戴着古铜色面具的男子。

陛下。还未等沈绛出声，男子径直走到殿前行礼，属下是镇远王的贴身侍卫，王爷醉酒，还请陛下允准属下带王爷下去歇息。

语气坚定，言辞恳切，让沈绛一时找不到理由辩驳。他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心中警铃大作，眼前这人的修为远远高于沈路，身上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煞气，来历只怕很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镇远王带下去吧，北郊行宫已经收拾出来了，就让镇远王在那里休息吧，等镇远王酒醒了记得让他来跟朕聊聊，朕还有很多事想要向他请教一二。沈绛笑着摆手，面上做足了一个昏庸皇帝该有的样子，处处忍让，妄自鄙薄。

是，属下得令。男子略略一礼，扛起沈湛便消失在原地，连影子也看不到。

沈绛看着沈湛坐着的位置，眸中神色难辨。

这边，古铜面具男扛着沈湛一路疾行，几个纵落停在了行宫前，左右仔细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身子一闪便进去了内殿。